“傅先生!”
高姐被吓坏了,急急伸手想扶住他,手还没碰到他胳膊便被傅宁洲挥了开来。
他一手扶在墙上,拿着手机的手紧压着胸口,但并没有按熄手机,像自虐般,重新去读时忆晗的这封信。
高姐看着他嘴角鲜红的血迹,以及慢慢滴落在地板上的血珠,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给柯俊纬打电话:
“柯……柯副总,不好了,傅总他刚才……突然吐了好大一口血,你赶紧过来啊……”
连说话都结结巴巴地语无伦次。
柯俊纬刚回到家,人刚进了屋,没想到高姐电话一打过来竟是傅宁洲吐了口血的消息,惊得转身一把抓起刚放下的车钥匙,边匆匆往门外走边追问高姐:“我现在过去,傅总现在怎么样了?叫救护车了吗?”
“还没有。要……要叫救护车吗?”高姐慌得有点拿不住主意,不由朝一旁还单手扶着墙,单手压着胸口在看时忆晗手机的傅宁洲,“傅先生现在看着好像还好,还……还站着……”
“你切视频。”柯俊纬冷静吩咐。
“好……好……”
高姐哆哆嗦嗦地应完,哆嗦着手赶紧把手机切成了视频模式,把手机摄像头转向傅宁洲。
“老傅,老傅?”
柯俊纬急急叫傅宁洲名字,“你还好吧?”
但没人应他。
傅宁洲像是毫无所觉般,身体已经脱力靠向了墙壁,黑眸依然动也不动地看着时忆晗留下的那封信。
手机屏幕小,柯俊纬看不清屏幕上的信是什么内容,他着急冲傅宁洲吼道:“老傅,你想想瞳瞳,要是你也倒下了瞳瞳要怎么办?”
但傅宁洲依然毫无反应。
柯俊纬只看到他嘴角还没擦掉的血迹还在往地板上滴,看着触目惊心。
柯俊纬不得不转向高姐:“高姐,你先叫救护车,把人看好,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及时联系医生。”
“好,好的。”
高姐哆嗦着挂了电话,又赶紧打电话要叫救护车,没想着电话没打完,便见傅宁洲高大的身体便无力滑落了下来。
“傅先生!”
瞳瞳陡然从睡眠中惊醒,一把抓过时忆晗送她的小熊熊,滑下床,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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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俊纬刚到半路就接到了高姐打过来的电话,通知他说傅宁洲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柯俊纬赶紧改道去了医院,人一到急诊室就看到被送进急救室的傅宁洲。
人虽已昏了过去,但手里还紧紧攥着时忆晗的手机。
瞳瞳也跟着来了医院,两只手紧紧抱着时忆晗送她的小熊熊,披散着一头长发,大睁着的眼睛异常茫然。
柯俊纬看着心疼,上前蹲下身,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对她说:“瞳瞳别怕,爸爸不会有事的。”
瞳瞳只是茫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身后已经合上的抢救室门被拉开,急救医生走了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柯俊纬赶紧起身:“我是。”
“病人多久没睡过觉了?”医生问。
柯俊纬茫然摇了摇头。
“初步判断病人是身体负荷过重和强情绪刺激导致的暂时昏迷,也可理解为身体启动的一种自我保护。”医生说,边低头开单,“吐血问题暂时排除了心脏问题,暂时考虑为消化道问题,需要进一步做胃镜确诊。”
说着边把开好的单子交给柯俊纬,人也重新进了检查室去安排。
胃镜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属于过度悲伤导致的交感神经过度兴奋,从而引发了胃肠道的应激反应,导致黏膜保护急性受损,血管破裂并引起的出血。
换句话说,是过度悲伤导致的吐血。
听完医生的解释,柯俊纬沉默了半晌,但还是客气和医生道了声谢。
傅宁洲被送进了医院病房。
人一到病房他人就醒了过来,不知道是麻药的余效还没过去,还是其他,睁开眼的他一直沉默着,动也没动,手里还紧紧攥着时忆晗的手机,神色看着有些茫然。
“傅总。”柯俊纬担心叫了他一声。
傅宁洲黑眸终于有了焦距,沉默看了他一眼,手撑着床板就要坐起身,起到一半时才发现站在病房门口的瞳瞳。
瞳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两只手紧紧抱着时忆晗送给她的小熊熊站在门口,披散着的头发有些凌乱,正大睁着眼睛眼神惊惧而茫然地看着他。
“瞳瞳。”傅宁洲哑声叫了她一声。
没想到瞳瞳视线在他手里扎着的点滴针上停了停,又缓缓移向他的嘴角,小嘴突然一瘪,眼眶一下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开始“哗啦哗啦”地往下掉,看着像是被吓坏了。
“她刚刚从房间出来看到了你嘴角的血。”一旁的高姐心疼解释道,“人就一直茫然地看着,一句话没说过。”
傅宁洲喉头微哽,他走向她,在她面前蹲下,软声安抚她:“爸爸没事,瞳瞳别哭。”
瞳瞳却哭得更大声,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停摇头不停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像时忆晗出事前那两天。
她在害怕。
就像当初害怕失去妈妈一样害怕失去他。
傅宁洲心口翻搅得厉害,又疼又内疚,他不发一语地抱住瞳瞳,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哑声安慰说:“不怕,爸爸在这儿。”
瞳瞳还是哭,小手紧紧攥着他胸前衣服,不肯放开,也不敢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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