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三、冬去(二百一十三)(1 / 1)

一念桃花 海青拿天鹅 1185 字 9个月前

安夏想了想,道:“我记得褔叔当时跟我说要去见甘州分号的主事一事,所以当是在甘州城外的茶寮,大约是三月十六左右。”

福禄忽而道:“听安夏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时确实停着一辆挺大的马车,还隐约听见他们买茶付账,衣裳穿的挺光鲜,不似寻常百姓家打扮。而他们说的话,似乎是关中的口音。”

晚云赶紧问:“那他们的马车如何?马车上可还有别人?”

“应该有的。”福禄回想片刻,又道,“在下记得,有个男子买了些蒸饼递回车里,有人从马车里伸手出来接。手上戴着镯子,应该是女子,但里头有多少人,就不甚清楚了。”

晚云也不知这消息有无用处,当即决定带福禄再去一趟都督府,让他把所见所闻告知楼月。

才到都督府前,看冯安匆匆出来,惊喜道:“娘子来的正好,我正要去寻娘子。”

晚云忙道:“可是楼典军又问出了新消息?”

“小的怕传错,还是让典军亲自和娘子说。”

楼月一身戾气地从审讯房出来,晚云常年在医堂泡着,一嗅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他从案上拿出一张画像,递给晚云,道:“这是鄂伦指认的杀手。”

晚云一喜,还以为是熟人,可接过画像之后,看来看去也没认出来。

楼月道:“你看他身上的衣裳。”

晚云看看画像,又看看楼月,心中一沉:“是王府亲卫的打扮?”

楼月郁闷地点点头:“这下好了,若被人指认,师兄又多了个嫌疑。”

晚云当即将画像递给福禄,道:“褔叔恰巧,你那日在茶寮所见之人是否是这人打扮。不……”她干脆指着楼月问:“是否是这身打扮?”

福禄点点头,道:“大致是。”

楼月对福禄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道:“这是你找来指认的?”

晚云摆摆手,道:“放心吧,褔叔是我的人,不会说出去。”

说罢又看向福禄:“褔叔赶紧与楼典军说说那日在茶寮发生之事。”

他赶紧拱手称是,又复述一遍。

楼月听罢,赶紧接过安夏拾来的饰物一看。他蹙起眉头,摸摸下巴,道:“这东西眼熟的很,我似乎在何处见过?”

晚云有些许兴奋地看着他:“你好好想,方才褔叔说兴许是宫廷所制,是否是宫人的饰品?”

楼月的目光一定,道:“想起来了!瓜州府的人曾在瓜州城外寻到薛鸾的耳环,上面嵌着的似乎就是这贝片。”

晚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展露些许笑意,道:“那便对上了,他们三月十六左右已经达到甘州城外,而劫走薛鸾的亲卫,若非你的手下,那便是……”

二人对视一眼,有了答案。

瓜州城里的另一位亲王,五殿下裴律。

*

可归根结底,无论幕后事主是何人,找到薛鸾还是首要的。

楼月一边遣人送信给裴渊,一边请杜襄即刻派人搜索周边村落。

搜索想必不易。

早在事发之时,裴渊早已下令各城仔细盘查。而薛鸾一行能绕过肃州,安然抵达甘州城外,说明他们要么并不入城,要么城中有内应。这只会让搜索更加麻烦。

二人商议罢,天色已晚,坊门将闭,晚云终于回到仁济堂。

今日过的很漫长,但收获颇丰。

她离开都督府时,拍拍楼月肩膀,道:“跟你说不必心急,只要我们寻着了方向,线索会自行找上门来。”

楼月看她得意的模样,虽不情愿,但还是轻描淡写地跟她道了个谢。

方庆正在仁济堂的堂上对账,见晚云哼着小曲回来,便让跑堂去把晚膳取来。

“日后打算去查案了么?不当郎中了?”他凉凉道。

晚云心情好,笑嘻嘻地落座,道:“不瞒师伯,师侄我是有这个野心,既当郎中又事查案,前阵子在瓜州是跟阿兄说了,他很是认同。我想有都督首肯,在都督府谋个一官半职也不难,届时再回护师伯的凉州分号,岂不美哉?”

方庆至今还没习惯过来她对裴渊的称谓,但对于她信手拈来的鬼扯已经可以做到左耳进右耳出。

他面无表情地说:“如此,那我就代你师父把你逐出师门,仁济堂不收三心二意的徒弟。”

晚云听惯了这些吓唬人的话,也不放心上,撇了撇嘴道:“师伯真扫兴,一听就是不懂查案。若师伯懂的查案的乐趣,恨不得跟我一起查案去,才不会说这等风凉话。”

“我不会?”方庆挑眉问。

晚云知道她这师伯好胜,若她敢回一句“师伯当了一辈子郎中,哪里会”,师伯指不定要和她辩上一辩,

想想就心累,于是她赶紧岔开话题,一边用膳,一边兴冲冲地跟他说起今日查案之事:“师伯你看,幸而我那日催促褔叔上路,早一日或晚一日,他们都定然遇不上。”

方庆倏而蹙起眉头:“褔叔又是谁?”

晚云笑笑,放下碗筷,伸了个懒腰,道:“日后再跟师伯说,我累了,先去歇着了,师伯慢吃!”

说罢,她蹦蹦跳跳地离开,边走边说:“我要给阿兄写信去。”

方庆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等她走远了,他却随即唤来陆回,道:“都听见了?”

“听见了。”

方庆郁闷道:“都到甘州地界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去问问他们怎么回事。是不是太平日子过太久了,人都钝了?”

陆回道:“小人这就去催促。”

方庆又道:“既然人都到眼前了,务必抢在官府前找着。怎么说也是功劳一件。”

“主事上回不是说不必越俎代庖抢在前头么?”

方庆摆摆手:“此一时非彼一时。”

陆回以为他要接着解释,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只听他问:“还不去办?让他们好好找,找不着就扣半年工钱。”

陆回拱手称是。

堂中只有方庆一人,他坐在席上,自顾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不懂办案。他心想着,有些得意,这就办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