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郎中上前,随后连忙往后退下。
那郎中眼看着也是见过世面的,虽然初开始被这满院子的侍卫们给吓到了。
待缓和过来,倒是胆子大了几分:“贵……贵人,给贵人安。”
这郎中也是四面八方医术最精的,只是这玉泉山中从未曾来过。
刚刚他被那身着铠甲,腰间佩刀的将军拎着进山。眼瞅着这满院子的侍卫,想也知晓眼前人是什么身份。
“贵……贵人身子可是有哪里不爽快。”郎中说话磕磕盼盼的,但好歹吐字也能清晰。
只不过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抬头,更加不敢往万岁爷那儿多看一眼。
箫煜坐在软塌之上, 手捧着茶盏转头示意往沈芙那儿看着:“腿上磕了一块,不知可伤了骨头。”
郎中所听到这儿,刹时松了口气。
眼前之人不用看便可知身份尊贵,那他身侧的女子自然也是同样如此。
倘若是什么疑难杂症这些难以治的,一个弄不好怕是会自己引火上身。
这听说不过是伤了腿之类的小伤,自是放下心来。
“那这位……”郎中边说着,边转头往着沈芙那儿看了眼。
只是待那眼神落在沈芙的脸上时,又喉咙一滚,到了嘴边的话一点点咽了下去。
实在是无法,沈芙的容色在宫内便足以拔得头筹。
放在这民间,自然更是耀眼。
她只不过是单单坐在那儿,便犹如明珠璀璨。何况此时沈芙一脸娇弱坐在软塌之上,破碎的衣裙之下越发柔弱可欺。
这郎中本就年岁小,哪里见过这么张扬夺目的长相?
一下子看呆了眼,僵在原地半晌不敢动弹。
屋内寂静,唯独窗外偶传来几声蝉鸣。林安最是察觉万岁爷的情绪,眼瞅着万岁爷的蓝色越发难看。
他这才上前暗地里退了那郎中一把:“我们主子身子不舒服,郎中还是要细看看才是。”
郎中被这么一推,赶忙回了神。
“小……小的。”他脸色爆红,一下子赶忙低下头。眼神飘忽着甚至不敢往沈芙那儿看。
“小的明白了。” 郎中慢步上前,走到沈芙身侧:“贵人哪里不舒服。”
沈芙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也不知林安是从哪里找来的。
年岁不大,还是个毛头小子。走上来时一张脸红的跟熟透了似的,一双眼睛压根儿不敢往她身上看。
就这样,怎么给她上药?
沈芙心中明了的很,但……她余光往万岁爷那儿看了眼。
万岁爷单手执着茶盏,青花瓷的描金茶盏落在掌心中,指腹细细的把玩着。
虽是从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但沈芙依旧还是从中察觉出万岁爷的不悦。
这个时候万岁爷不悦什么?
沈芙心里明白的紧,眼珠子一转,落在面前之人身上时心中顺时有了主意。
她心中对着这位郎中默默念叨了几声对不住。
随后——沈芙开始了:“刚刚不当心摔了一跤。”
沈芙声音娇娇柔柔的,开口的时候一股子江南女子的软糯。
她平素里说话本就是如此,过于的娇软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此时听在箫煜耳朵里,却是觉得有些刺耳。眉心皱了皱,他突然觉得有些不悦起来。
然而,沈芙却像是还未察觉出来。 依旧冲着那郎中道:“应当是磕到了膝盖处。”
郎中本就不敢看沈芙,听了沈芙的话后,脸色更是爆红不止。
他眼神躲闪着,不敢多往沈芙那儿瞥上一眼:“磕……磕着了膝盖可大可小,若……若是伤了骨头的话可就不好了。”
何况,这没看到伤口也确定不了什么:“小的看看贵人受伤之处,才好对症下药。”
这话落下来,箫煜身侧的温度一下子骤然冷冻。
沈芙是他的嫔妃,凭什么给外人看?何况还是膝盖那么隐秘的地方。
她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的,任何人也不能染指半分!
箫煜眉心狠狠地皱着,上下的气息变得冰凉无。
但他又不好开口,况且沈芙此聪慧,应当不会做出令他不悦的事。
沈芙察觉到万岁爷的变化,却是浑然当做不知:“受伤的在膝盖之处。”
她说着,二话不说直接就撩起裙摆起来。
沈芙的手指落在裙摆上, 刚要伸手撩起,身侧万岁爷的眉心猛然一皱,手中的折扇落下压在沈芙的掌心上。
“怎么了?”沈芙的手还压在裙摆上,转头时故意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好像对他的动作一脸不解似的。
箫煜本就怒火至极,看见沈芙这番样子,更是一肚子的火气。
他喉咙滚着,压着沈芙腿间的手却依旧不放开,而沈芙偏偏还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挑拨他。
“郎中说要看看手上的地方。”
一侧站着的郎中也没眼力见极了,跟着点头:“是要看看伤口之处。”
箫煜额头上青筋颤了颤。
沈芙刚刚还让他背着回来,说是怕人看见撕破了的裙子。
如今倒是好,竟是要撩起大腿给旁人看了?
箫煜气的手掌心都紧握在一起,沈芙偏还睁着眼睛添油加醋: “您这样压着,我裙子撩不起来。”
撩……撩起裙子?!
‘咚’的一声,万岁爷额头上的青筋彻底崩开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醋意油然而生。
他抬手将茶盏往外一掷,瓷器砸在地上清脆的声响,紧接着而来的还有万岁爷刺骨的声响:
“沈芙,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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