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任务就由陈总监接手,不多久,韩瞿也来了。
他们二人负责收拾残局,对于这些媒体记者,该打点的需要打点,该提醒的需要提醒。
还有那个黑镜框记者,趁着发布会结束,场面还仍旧有些混乱的时候,偷着摸着溜的无影无踪。
陆北亭带着季瑶,就近找了一个休息室进去。
关上门,他冷眼看着依旧面色苍白的季瑶,声音微沉:“季瑶,我不管你以前和许明泽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季小默既然在我的身边,你就得给他做好榜样,少给我勾三搭四的,丢了一个母亲的脸面。”
他分明的就是在警告季瑶,但也不知为什么,陆北亭看着此刻不语的季瑶,一副受惊不安的模样,心底某处一软,紧抿着唇,竟再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现在的季瑶还,是满脑子回荡着黑镜框喊出那一句“季小默”的声响,。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抱头,神色惶恐:“陆北亭……怎么办?小默的身份被这些人给挖出来了,我该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季小默。
她之所以这么拼命,为的就是想把季小默给保护好,可现在,正因为她的事情,又把季小默给卷了进来。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陆北亭听着季瑶的低喃,眸色微凉,“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不过,那个记者居然敢到众诚来闹.事,属实是活的不耐烦了。
陆北亭的话就像是给了季瑶希望一般,她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抬头看陆北亭:“真的吗,可以掩盖小默的存在吗?”
“我不想让小默出现在大众的面前,这对他不好,很不好。”季瑶有丝哽咽,似是恳求。
陆北亭嘴角紧抿,眼底有一层层暗色,他“嗯”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空气又开始沉静起来,气氛有了一丝凝结。
片刻后,又响起了季瑶略微沙哑的声音:“陆北亭,谢谢你。”
“谢我什么?”陆北亭漠然看她。
“谢谢你刚刚,给我救场。”季瑶有一些局促,低垂着头,神色很不自然。
陆北亭收回目光,不再看季瑶,一双眸子似深秋里的深井,冰冰冷冷:“不用谢我,我不是救你,也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众诚的名誉而已,与你无关。”
季瑶微顿,“啊……是这样啊。”她别开落在脸颊旁的碎发,眼底迅速地掠过一抹失落,很快,快到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那,对不起。”她又低低地说道。
“为什么说对不起?”陆北亭问。
她答:“因为我的这些事情,给公司造成了很多的负面影响,所以对不起。”
“你不是说这些是假的么?”陆北亭眯眼,反问。
季瑶点头,“是啊,可是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陆北亭漠然置之,没有答话,只是兀自点了一根烟抽上,白眼缭绕,遮住了他的双眸与神情,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季瑶看着自己的鞋尖,心里惴惴的,很难受,像是有一团的乱麻占据了她的心窝,总之很难受。
待到一根烟都抽完了,二人还是没有打破沉默。
陆北亭将烟蒂丢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转过身去,扔下一句:“你今天别上班了,回去。”
然后便抬步走了。
季瑶甚至只张了张嘴,都来不及说话,陆北亭就已经离开了。
胸腔里有一点点的涩意开始蔓延,季瑶咬紧了牙,分不清自己为何觉得苦涩。
明明陆北亭也说了,季小默的事情交由他来处理,季瑶是丝毫不疑陆北亭的能力的,既然他说他来处理,就一定会把季小默保护好的。
那么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问题就随之来了,自己到底不开心些什么?
季瑶摸摸心口,觉得那里空落落的一片。
她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和陆北亭还能好好相处是什么时候了,总归不会像现在这么冷漠如冰。
好像,自从那篇文章出来以后,他们二人本就恶劣的关系就更加雪上加霜了吧。
就差分崩离析了,不是么?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陆北亭的别墅里的。
全程浑浑噩噩,一回去就累得倒床就闭眼睡去了。
甚至连许明泽今天无故缺席发布会而且玩失踪都没来得及追究。
而陆北亭,仍然呆在众诚集团。
韩瞿在他面前站定,颔首道:“总裁,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封锁我儿子消息的事情做清楚了么?”陆北亭的眼底像是凝结了寒霜,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韩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连忙点了点头答应道:“都办好了。”
“那个闹.事的记者呢?”
提及此时,韩瞿微停顿了一下,然后马上汇报:“那位来路不明的记者已经在着手调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就是那个黑镜框的男记者,像发狂了一般,用季小默来逼着季瑶,明显的带着一股恶意。
“查,查清楚了马上汇报。”陆北亭冷眸锐利,“最近的安保很差,什么人都能放进来,韩瞿,你该反省一下。”
韩瞿闻言,脸色一变,立马低头接上:“是!我会马上去进行整改的!”
“出去。”
“是。”
韩瞿离开时,还有些惊心地吐出一口气来果然,这一次他们总裁也是真的动了怒了,原因无它,还是因为季瑶。
只要和季瑶沾染上的人或事,陆北亭绝不会轻易怠慢。
总裁办公室里,陆北亭又点了一支烟,抬头,迎着光线,他的眸光斑驳。
烦躁,心中止不住的烦躁。
烟草味浮浮沉沉地弥漫了整个办公室,再定睛一看,陆北亭的办公桌上的那只烟灰缸里早已塞满了烟头和烟灰。
陆北亭眼睛微红,血丝密布,企图用尼古丁平复一下他的情绪。
但是收效甚微。
不论他抽多少的烟,脑海中还是总浮现出季瑶的面容,根深蒂固,顽固的挥之不去。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一把按灭了手中的烟头,脸上的戾色渐渐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