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t！！”季瑶暗骂了一句，脚步猛地止住。
她很快就回头，沉着眸子盯着陆北亭：“你能拿出小默来威胁我，只能说你就是一个孬种。”
两年不见，不仅她变了，这个男人也变了。
变得无耻和更加令人厌恶，他明知自己对小奶包的在乎，竟然又拿出来威胁自己。
陆北亭也不在意季瑶骂他什么，总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牵制住这个女人。
现在的季瑶和两年前的季瑶可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充满了利刺，只要别人一靠近，她就会毫不留情地将那个人扎个满身是孔。
陆北亭就是个例子。
到现在，他的嘴角都还挂着一抹猩红色的血迹。
陆北亭笑而不语，那欠揍的样子，让季瑶气得想发笑。
不过么，她当然知道陆北亭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清楚陆北亭的目的，所以季瑶就偏偏不让陆北亭如愿。
从二人最初相识的时候，陆北亭就用季小默为筹码要挟着让她留在他的身边，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居然还用这么老旧的伎俩。
呵，是小看了她季瑶，还是高看了他自己？他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他的人品。
陆北亭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一向视季小默为心尖尖上的季瑶，会在这个时候勾起一抹冷漠又残忍的笑容，她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当初我离开的时候，就是抱着一定要和你划清界限所以才没有带走小默的么？”
“你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如两年前了么？越活越回去了？”
季瑶说话的语速很缓慢，她调侃着，戏谑着，却让陆北亭的心忽然觉得有些凉。
她变了，她真的变了……
“陆北亭，你们陆家不是一直都想要季小默彻底认祖归宗吗？我成全你们。反正这两年来，他也一直是和你还有时如堇生活在一起不是吗？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我一个女人，只身带着一个孩子，总归不太好，这很影响我以后的婚姻的。”
这很影响我以后的婚姻的……
听季瑶字里行间的意思，似乎都将季小默视成了一个累赘一般。
陆北亭僵硬着脸色，就那么站在原地，身侧的拳头却早已握紧，隐隐有青筋暴起。
半晌，陆北亭也吐不出一句话，只是铁青着脸色，眼底已经悄然卷起了一阵风暴。
他想过很多次和季瑶再会的场面，甚至方才来追季瑶的时候，他就有想过，他要和这个女人说什么。
本来有满腹的言语，都在碰到她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时，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就连陆北亭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
他原本是想挽回季瑶，想要这个倔强执拗的女人回到他的身边，想和她认错，想问问她这两年过得怎么样，还想问问，他们的那个孩子，还在不在……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不受他的控制，到头来，这些想说的话，陆北亭一句都没有说出口，心却寒了半截。
拳头死死地握着，陆北亭克制着自己的暴怒之气，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了一句：“好，很好，季瑶，你试着走掉看看！”
他就不信，季瑶真的就如她所说的那样无情，那么舍得放弃季小默！
陆北亭相信，相信自己以对季瑶的了解，相信她绝对不会放弃。
然而，事情再一次偏离了陆北亭的猜测。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季瑶冲他露出了一抹像是怜悯，又像是鄙夷的神色，好似在嘲笑着陆北亭的一厢情愿与自作多情。
然后，季瑶脚步微抬，就这么走了，走了……
她离开的画面，就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以至于陆北亭的耳边还能回想着空气中的嗡鸣声。
一直到，季瑶那抹穿着鲜艳红色的晚礼服的倩影离开了他的视线之内。
这条走廊里，就只剩下了陆北亭一个人。
空气，静谧得连一根针砸在地上的声响都能够听到。
整条走道里，就只有陆北亭那变得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该死的！”他暴喝了一声，一拳就砸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拳头实实在在的打在墙上发出的闷响声，让人听着都觉得疼。
而陆北亭的指节地方，也缓缓渗出了点点殷红的血迹。
昏暗的走道里，他垂着头，粗重地呼吸着，那一双丹凤眼里全是暗暗的暮色，底下有寒冰卷动。
到底还是他小看了这个女人！
季瑶在离开以后，牵起了自己拖地的裙摆，施施然来到了洗手间里。
现在聚会已经举行到了高.潮的地方，这间洗手间又属于靠会场后方的，所以一个人都没有。
季瑶一进来，就把门给关上并且反锁了。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褪去了在外面所有光鲜亮丽的外表，那些张扬跋扈耀眼绝伦全部都被褪下。
在进洗手间里的前一秒，还昂首挺胸的季瑶，在进来的后一秒，就萎靡地靠在了墙上，滑坐在了地上，然后身子慢慢蜷缩起来，抱住了自己。
季瑶把脸埋进了膝盖里，这个动作就这么持续了几秒钟，她的肩膀就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紧接着，就变成了全身都在颤抖。
“呜……”一声压抑的呜咽声传来，隐含着满满的克制和痛苦。
她颤抖得厉害，甚至有些坐不稳，只能半靠在墙上。
隐约间，还能听到她压抑的呢.喃声，一直在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小默……是妈咪不好，你不要怪妈咪……妈咪对不起你……对不起……”
“对不起……”
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全是她颤抖的声音所发出的。
像是忏悔，又像是亏欠，更像是呼救。
大脑一阵炸裂般的疼痛，季瑶五指都没入了发丝中，用力地抠着头皮，拉扯之中，好几撮头发都纷纷落下。
她死命地控制着自己，压抑内心中的黑暗不破牢而出，但是似乎一点儿用都没有……
“小默，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充满着折磨，充满着煎熬。
季瑶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来，习惯性地想去口袋中掏自己的药，但是却忘记了，她今天穿的是晚礼服，根本就没有口袋，也没有带药。
糟了……
她心中知道不好，可是自己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蜷缩着。
是吧，她就是个两面人，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