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淑揉了揉眉心无力的说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一年多来,你们前前后后究竟吞了多少物资?"
陈阳笑了笑道:”姨妈,我说句实话,您不要不开心,这种事您还是当作不知道的好...“
“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真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李贤淑冷笑道:“有人跟我说,现在的华夏派遣军后勤部的仓库里空无一物,连老鼠都养不活。”
“那可是数百万日元的物资。足足可以养活数十万的军队。”
“短短一年不到,所有物资都消耗一空?就算是发动一场大型会战也用不着那么多东西吧。”
“你跟我说,是不是真的这样?”
陈阳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尴尬。
李贤淑神情显得愈加阴郁,缓缓说道:”你还是不肯说是嘛?怎么?你现在连我都不相信了?”
“不是不相信,姨妈,你要知道,这些物资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陈阳倒了一杯水,递给李贤淑道:“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我就这么跟您说吧。有时候你坐上了一辆车,即便你想要他停下来,也会有很多人不愿意的。”
“如果你不想翻车,那就只能往前开。”
“这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贤淑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你不要岔开话题,我想知道你们到底贪了多少?”
陈阳笑了笑道:“姨妈,你要是说贪墨,那当然是没有的事情。”
“不过,你要是说损耗的话,我估计得有个一千多万了吧。”
“什么?一千多万?你们,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李贤淑被这个数字着实吓了一跳。
要知道,一千多万的数字只是后勤部所报备的成本价格,真正流落到市面上,这个价格起码翻两到三番。
那就是一笔数千万的巨款。
这是什么概念,就眼下的民国政府一个季度的税收才三千多万大洋,而陈阳他们贪腐的数字比起民国政府的税收还高。
怪不得华中,华东,华南这些后勤部门这么听陈阳的话,三番五次替他向本土说好话。
就连近卫首相都知道陈阳的存在。
啧啧啧,数千万的巨款砸在两百多个官员身上,多则上百万,少也能分个十万八万的,几乎每个人都被他喂的肥的流油。
这么多钱砸下去,人家当然会听话,叫他干嘛就干嘛。
而且,这还只是陆军后勤部,还有海军方面呢。
陈阳那个华东炼油厂只靠着缅甸那边每天四百桶的原油份额,怎么可能供的上宪兵队以及军方的消耗,这显然是海军里面有人在默默的为他提供原油。
李贤淑深深地吸了口气,悠悠的说道:“陈阳,你的手伸的太长了,你知不知道,本土已经派遣特使来华夏,目的就是调查后勤部门的贪腐问题。”
“这一年多来,华夏派遣军的消耗足足多了三倍,这种程度的消耗已经令本土倍感压力。”
“而且,还有人指名道姓揭发你们存在贪腐的问题,信上说,派遣军后勤部的物资仓库里都是空的,所有物资都不翼而飞,这一次来的特使...”
“姨妈,您说的是弘山大佐吗?”陈阳笑吟吟的打断了李贤淑的话语。
“弘山大佐前天已经向芥川先生发来了电文,芥川先生也做好了安排,我可以向您保证,军队内部绝不会存在贪腐问题。”
“不管来的是弘山大佐还是什么别的大佐,他们查不出东西。”
“至于那封检举信,我答应过不插手,土肥圆将军自己会解决。”
“不过,我也跟他说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还有下一次,我让他准备好给南田云子收尸,”
李贤淑怔了怔,看向陈阳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陈阳,我现在开始有点后悔把你带进来了,你的胆子太大了,你知不知道这事情一出,就算是我也保全不了你。”
陈阳笑着给李贤淑续上茶水道:“姨妈,你放心吧。”
“芥川先生已经调运了一批物资,五大商行也凑了一些。”
“弘山大佐到达华夏之前,后勤部的仓库里一粒米都不会少。”
“而且,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所作所为绝对不会影响到帝国的战事。”
李贤淑的神色稍缓,对于她来说,一切事情的底线就是不能影响到帝国的运作。
“你知道就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你们要收敛一些。”
“姨妈,您还是不懂。”陈阳耸了耸肩道:“这是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一旦上去了就别想下车。”
“我能做的就是带着这辆车往前开,将所有拦在我们面前的障碍统统碾碎。”
“如果只是一两个小角色,根本不可能让这辆车停下来,不是他们不行,是我不允许。”
李贤淑淡淡的说道:“好吧,我知道你厉害,以你现在的能力,我也阻止不了你。”
“不过,这次前来华夏的可不止弘山雅治。”
“还有一个人你也得想好应对的说辞,那个人可不好对付。”
“还有人?”陈阳明显愣了一愣,弘山雅治接到任务通知第一时间就给芥川哲次郎发来电文。
但他说过,只有他一个,李贤淑为什么会说两个?难道弘山雅治只是明面上的特使,真正特使另有其人。
“别琢磨了,这个人跟贪腐案件没什么关系,只是跟你有关系。”李贤淑看着陈阳惊疑不定的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
“跟我有关系?姨妈,到底是什么人?”陈阳听到这句话更是不理解。
李贤淑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特高课东京总部高级课长,电讯之父,静香的父亲,藤原直男。”
“啪。”身后传来物品坠落在地面的声音,藤原静香愣愣的看着李贤淑道:“妈妈,您是说我父亲要来华夏?”
陈阳脸色微变,额,藤原静香的父亲,那不就是他的便宜老丈人,
这人来华夏?该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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