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很意外。
她前几天才见过徐家老太爷,他身体健朗,面色红润,疏于锻炼的小年轻人都不如他强壮,怎么突然就死了?
“是出了什么意外?”程立也问。
程老爷:“没说意外,徐家下人说老太爷夜里受了风,一直头疼,这几天越疼越剧烈,请医生看了。
医生开了药,吃了之后也不见好转。去世前一晚,他哼哼了整夜,疼得睡不着。后来不见哼哼,服侍的人还以为终于消停了,哪知道去看,居然是断气了。”
云乔:“……”
程立:“……”
也就是说,云乔等人那天离开之后,徐老太爷就发病了。
病势激烈,几天能要人命,也是常见的。
头疾更是不容小觑。
“徐家得乱!”程立沉吟,“老爷子仗着自己健朗,从来没有灾病,家族生意、帮派生意,都是捏在他手里,儿孙全部是帮衬。
徐家儿孙,缺少锻炼机会,一个个成不了大器。老爷子突然暴毙,别说青帮香港分舵,就是徐家那一亩三分地,他们都搞不定。”
程老爷点头。
他看了眼程立:“咱们在香港的生意,一直避让徐家,这次可以趁机收网。”
程立:“知道,我会安排。”
程老爷又对云乔道:“你那边也要做安排。没了徐舵主,你手下的人可以趁机收拢势力。”
“我会发电报给钱叔,也会和香港那边的人说。”云乔道。
程老爷欣慰颔首。
云乔便觉得他们几个是秃鹫。徐家刚刚死了人,他们就要爬上去分食血肉,趁机蚕食徐家的一切。
“程伯伯,徐家对老爷子的死现如今是什么态度?”云乔又问,“他们甘心接受‘头疾’这个说法?”
程老爷微微笑了笑:“自然不能接受,我们也会派人挑拨,让徐家先内乱起来。”
如此一来,徐家恐怕葬礼都不能顺利办好。
等徐家儿孙们吵过了葬礼,回手想要接管生意和帮派的时候,恐怕留给他们的所剩无几了。
程家临近香港,本就忌惮徐氏,甚至想过用联姻的办法牵制徐氏这头巨鳄。
不成想,老太爷作古。
云乔总感觉徐家老太爷死不简单。
那老头前脚想要算计云乔外婆的码头,后脚就死了,这不是很巧合吗?
云乔又想起那天,七叔在徐家低调得过分,一改常态,让徐老太爷和徐家大少都没把他当回事。
“徐家死了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云乔一狠心,决定不管此事。
祝禹诚稍后才从程立口中得知此事,也是吓一跳。
“徐舵主看着挺健康的。”祝禹诚道。
程立:“人一旦老了,生死就难定,看老天爷什么时候想收。”
祝禹诚:“……”
他们几个人再次约定,要去徐家祭拜徐老太爷。如果徐老太爷的葬礼安排在最近,云乔等人就要留下来参加出殡。
但若徐家拖延,云乔等不及,就只能出礼金,让自家管事和广州这边的总管事代替她出席。
她回到饭店之前,先去邮局给钱叔发了封电报。
发电报的时候,云乔想起了徐寅杰。
徐寅杰是长房的,大少和他是同胞兄弟,感情还不错。
争家产是徐老太爷那几个儿子为主,孙儿们还轮不到,徐寅杰不用着急回来。
徐家乱糟糟的,也不知有人是否想起给他发电报,云乔在给钱叔的电报里,顺便让他去告诉徐寅杰一声。
回到饭店,提起明日过海去徐家,云乔问席兰廷:“七叔,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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