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起,席文清往书包里装糖果,说要带到学校去炫耀;席文湛说他的放在抽屉里,白日在家,佣人不能上他的房间去偷。
杜雪茹则问云乔:“这种糖果哪来的?咱们也去买点,待客肯定有面子。”
不等云乔回答,她又问,“很贵吧?”
云乔:“七叔送的,我也不知道贵不贵。”
杜雪茹立马说:“那肯定很贵了。你还有没有?我今天邀请她们打牌,要拿出来摆。”
云乔还剩下三分之一,她还在考虑要不要送给闻路瑶,见状立马说:“还有,妈你稍等,我去拿。”
席文澜坐在那里吃饭,手里的筷子捏得要变形了。
她真没想到,云乔可以把事情做得如此绝。
云乔给所有人送了糖果,独独没有给席文澜。席文澜还以为是没有了,毕竟云乔跟她原本就有过节,不成想居然还剩下。
云乔明目张胆遗漏她。
幸好家里人没问她糖果滋味如何,否则就要穿帮,她会很尴尬。
“……还剩下这么多,可以摆一次了。”云乔道。
装在糖果盘子里,刚刚有一盘子,足够充当打牌时候的摆盘。
杜雪茹夸她:“还是云乔大方懂礼。”
云乔则感觉大家的口味不一样。那么难吃粘牙的糖果,他们当个稀罕物——作为一种吃的东西,再稀罕,难吃也是死罪。
上午、下午,妯娌们都在四房打牌,云乔就去了席兰廷那里。
席兰廷在睡觉。
他可能不太舒服,睡了一整天。云乔故意在他卧房里乱走、乱翻,他也没醒,依旧睡得很安详。
他的那些书,堆放在案头书桌上,整整齐齐的。
云乔什么也看不懂,翻了一会儿放回了原位。
直到黄昏,夕阳满天,从窗棂照进来几缕橘红色的芒,席兰廷才慢悠悠转醒。
他懒得起来,让云乔倒茶给他喝。
一杯热茶下肚,他像是来了点精神,眼睛也有了些神采,席兰廷又坐了片刻。他精神倦怠,眼皮虚搭着。
云乔在这个瞬间,怀疑他大限将至,心里突然涌起无边的恐惧。
“七叔,你感觉如何?”云乔问。
席兰廷:“我死不了。”
云乔:“……”
他又道:“离远点,你挡住我喘气了。”
云乔:“……”
无缘无故被嫌弃,云乔在心里暗骂席兰廷,嘴上却是不敢。
然而席兰廷蹙眉看着她,像是听懂了她那些未曾说出口的难听话。
“去告诉席荣,准备晚饭。”席兰廷道。
云乔见他睡了一下午,有点担心:“你吃得下吗?要不要咱们俩去散散步,权当消化了。”
“饭后散步才叫消化,饭前那叫开胃。”席兰廷对愚蠢的人类简直不能忍受,“你天天跟闻路瑶混,脑子和她一样坏了吗?”
云乔忍不住笑出声。
挨骂还高兴,席兰廷蹙眉看着她,觉得她脑子真被闻路瑶带坏了。
不能任由闻路瑶成天晃荡了。
席荣很快进来摆晚饭。
云乔预料不错,席兰廷睡了一整天,胃口很差,只勉强喝了几口小米粥。
席兰廷似看出了她担忧,口吻闲淡:“我如果饿了,晚上可以吃宵夜,又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了。”
云乔:“……”
她被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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