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换了睡衣,席兰廷端水给云乔洗手,两人躺下。
云乔也换上了她的睡衣,之前放在厢房的那套。
她依偎在席兰廷怀里,席兰廷轻轻替她揉按有点痛的手指。
满室静谧,云乔心中甜得厉害,故而她很犯困。毕竟她两天前刚刚用过一次密咒,治好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密咒不会再严重反噬,令她痛苦不堪,但疲倦是无法避免的。
就像从来不运动的人,突然去长跑,事后腿脚肯定得酸痛好些日子;甚至,会成造损伤。云乔之前不小心就弄伤自己,控制得好也要休息好几日。
最近习惯了“长跑”,却也会虚弱贪睡贪吃。
她在席兰廷怀里睡得很沉。
席兰廷拥抱着她,时不时亲一下她的头发,手臂微微收紧,把她牢牢抱在怀里。这些,他都是偷偷摸摸地做。
一旦云乔醒了,知道他如此用情,她会嘲笑他。
席兰廷自己矫情还不够,自然不能容许旁人在他跟前嘚瑟。
云乔的话……嗯,可以尝试放松点要求。
这个夜里,席兰廷做了个梦。
他再次梦到了云乔。
云鬟乌黑,肌肤雪白的她,如雪域里走出来的神女,那样妩媚精致。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她问他,声音温柔。
一朵雪莲盛绽在他心头。
他伸出了手。
梦里的场景转得很快,愉快的时光也过得极快。
她总是不开心。
他拥抱着她,亲吻着她,想要让她高兴一点。
徒劳无功。
“草木与吾皇同命,血肉相连,生生不灭。草木微存,吾皇千秋,永生不死。”
耳边是她的声音,忽远忽近。
雷火四散,赤地千里,空地里都是焦糊味。
她在最明亮的火光里,一点点被吞没。
“乔儿,乔儿!”
云乔听到了耳边的声音,沉睡着被惊醒。惊醒她的,不仅仅是声音,还有无法呼吸的窒闷。
席兰廷手臂收紧,正在死死搂住她。
她睁开眼,席兰廷倏然也惊醒。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他怔愣了好一会儿:“怎么了?”
“你好像做噩梦了。”云乔道,“你想要勒死我,还叫‘乔儿’。”
席兰廷:“……”
他起身下床,先倒了桌上暖壶里的茶,喝了两杯,这才走过来,拉开了床头灯的开关。
骤然明亮的光线中,云乔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你做了什么梦?”云乔问他,“你喊的‘乔儿’,是我吗?”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带着几分祈求与卑微。
席兰廷的心,顿时就软得不可思议。
他不该给她这样的患得患失。
他坐下来,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关于你的梦。我没有过别人,云乔。你以前总问那个女人的事,这个以后我跟你说,总之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云乔忍俊不禁。
恋爱中的人,脑子里可能缺少理性,云乔这会儿听了什么鬼话都会信。
席兰廷上了床,重新将她搂在怀里。
“你想不想和我结婚?”他突然问云乔,“可能我年寿不长,三年五载的样子。将来,我会留下遗言,不用你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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