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里带着男人的嘶吼,像是疼痛至极,哭得毫无章程。
云乔待要细听,席兰廷拉了她的手:“上车吧,回去睡觉。”
“救命,救救我……”云乔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嘶吼,撕心裂肺般。
清清楚楚,响在夜里。
这一带是个公园,附近有个废弃的建筑群,是从前衙门驻军参事处,后来弃用了。两旁都是沿街店铺,夜里全部关门歇业。
云乔拉了席兰廷:“七叔,好像有人。”
席兰廷:“走吧,不与咱们相干。”
云乔不肯走:“去看看。”
席尊把车子开过来,拿了把枪走下车,非常警惕:“好像有声音。七爷,我去看看。”
席兰廷觉得身边的人,不管是心肝宝贝还是随从,都乐意管闲事,吃饱了撑的。
他不耐烦:“去吧。”
席尊脚步极快,反应又敏捷,顺着声音过去了。
云乔和席兰廷站在原地没动,哭声与嘶吼声时不时传来。
约莫五分钟,席尊扛了人出来。
哭声不断,几乎是哀鸣。
云乔和席兰廷往前几步,瞧见了周木廉。
周木廉浑身是血,狼狈不堪;而他的右手,很不正常反折过去,鲜血就是从手上不停往外涌。
他的两条腿,好像也骨折了。
云乔吓一跳:“是你啊?”
席兰廷的眉头蹙起。
周木廉隐约是崩溃了,除了无意义的哀嚎与哭啼,说不出完整的话。
席兰廷对席尊道:“好事做到底,送他去济民医院。”
“七爷,您……”
“我和云乔走回家。”席兰廷道,“快去吧。”
云乔则道:“咱们跟过去看看,放下他再坐车回去,不也是一样吗?”
席兰廷却不同意。
席尊见周木廉快要疼死了,只得赶紧将他放在汽车上,又对云乔和席兰廷道:“七爷,您略微等等,我很快回来接你们。”
“也行。”席兰廷道。
云乔还在看。
席兰廷的手,轻轻在她眼前一挡:“看什么呢?”
“那个周木廉,他的手好像被人割断了手筋。”云乔道,“听闻他是靠外科出名的,很值钱。手筋断了,应该很惨吧?”
外科医生的手,要灵巧、要稳。
一旦手筋断了,想要恢复如初很难。以后可能也拿不稳手术刀,这个人就废了一半。
“他还可以教书。”席兰廷不以为意。
云乔觉得,周木廉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她又有点八卦:“是不是寻仇?他晚上的时候还在俱乐部玩。谁想要砍断他的手筋?一定不是小流氓,而是有仇。”
席兰廷:“不要说旁人了。”
云乔:“好奇嘛。”
席兰廷抓过她的手,轻轻吻一下:“你不好奇好奇我,好奇别的男人做什么?”
云乔:“你的奇怪之处太多了,我好奇不完。”
席兰廷:“……”
他往前走几步,半蹲下来:“我背你,弥补我不能告诉你的秘密。”
云乔:“……”
他还是太会撩了。
云乔在他跟前,甘拜下风,彻底没了主见与思想。
她果然让他背着。
云乔发现了,他的痛,跟普通人的痛不太一样;而他本人力量强大,绝不病弱。只是性格太作,这点不假,也不是因为痛疼引起的,而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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