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接到了乔子城的消息的时候,正是在了王府中,主院的屋子里的,一个敞开着的窗户前,看着窗外的那一丛因为是这突如其来的秋瑟寒意,而迅速地枯萎的花草,黯然失神。
她和乔子城相识也已经是有了两个年头,这两年来的,她虽然是没有回应过他的丝毫的感情,可是却也是真真切切的将他看做是唯一的朋友的。
她不知道旁人的朋友是怎么样的,可是,如今的这个焦灼的状态,乔子城的颓废,感伤,甚至是自我放弃一般的酗酒,却是她不想要看见的。
那样的肆意张扬,年少写意的风流少年,何该是倚栏纵马,对酒当歌的。
而她和他,终究的也不是一路人。她已经是确定了自己的人生的方向,可是他的路子,宽敞明亮,明显的还是很长。
因而在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景娴的心中不由自主地也还是染上了几分的欢喜的,语气中也是带着一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毕竟也是她所承认的唯一的朋友,如果可以,她自然也是希望乔子城能够放下这份无望的情感,前程似锦。
茯苓看着面露喜色的王妃,面上俨然也都是笑意,“是,是芙蕖亲自送过来的消息,只是酒楼里事物繁忙,传完了话,也便是回去了,想来也是错不了。”
她和乔子城也算是相识已久,到了京都的这样的陌生的地界,虽然已经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可是横竖到底,总归也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景娴低下了头来想了想,看着茯苓,话语里也是多了几分的关心,“叫了[客留居]每日里也都是记挂着给了乔少一些滋养的补身子的东西送去,这银钱照旧,挂在我的名头上就是了。”
“是。”茯苓点了点头,见景娴也是没了旁的吩咐,轻轻地福了福身,沿着来时的路也便是向着外边走去。
景娴心中的沉重也是去了几分,看了看这外头的天色,轻轻地皱了皱眉,出了屋门,转身也便是往着小厨房走去。
而就是在了同一个院子里的位置稍偏,四周也是明显安静一些的书房里,萧辰琛沉这一张冷面,心思莫测。
手中是紧紧地攥着自己手中的才是传递过来的消息,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的赫然也便是景娴在[桃源县]那两年的经历,当然着重也是放在了她的身边所聚拢着的人。
而放在了最上边的那几张,却是已经将乔子城的身世背景,还有近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给调查了个底朝天。当然也是不可能忽略了这小子对了景娴生出了的那几些不合时宜的心思。
萧辰琛越是看,面上的寒冽也便是越发的浓重,看到了后头,两个人的‘互动后’,这眼中的寒冷,简直也就是能够射出了冰利的刀子来。
追云身子俊朗,挺拔,眸色严肃冷静,站在了离着书桌是不远处的地方,心里却是在了暗暗地揣摩着坐着的主子的心里。
这些消息从下边传上来的时候,自然也是经过了他的手的,有些东西自然而然的也便是一早就已经是知道了。
可是纵使是如此,他也是没有想到了,王妃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竟然也便是能够创下了如此大的家业,心中对于她的敬佩莫名也便是多了几分。
只是,想到了纸张上的另外的一个男人的名字,心里头却是不经跳了跳,然后又是偷偷地瞥向了一旁的王爷。
萧辰琛不消是多少时间,自然也就是看完了这些传递上来的消息,面容上的神色由着先前的冷厉,幽深诡谲才是到了后边的慢慢平复,坦然自若,不过也是在了这一眨眼的时间内。
从这些字里行间的线索看起来,虽然那个叫乔子城的和娴儿显示虽然已经是认识已久,可是追根溯源起来,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对于乔子城因为是景娴的断然拒绝而生病,和如今的酗酒,萧辰琛看了也只是觉得心中是一阵的轻松和愉快。
只是,在瞧见了由于景娴的出府劝说后,那小子也便是迅速地转变了,眸子也是不禁暗沉了几分。大手重重的也便是将这些纸张拍在了桌子里,鼻息间却是悄然地倾吐出了一声不屑冷淡的‘哼’声。
追云神色顿时也便是一凛,瞧见了萧辰琛的动作,正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已经是听见了王爷的冷沉得吩咐声,“将这些都烧了吧。”
“是。”还不等回过了神来,口中也便是已经极为是迅速的应答,原先是想要说的话,已经是尽数也都是扣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追云沉稳地上前,小心翼翼地自萧辰琛面前的桌子上,取过了这些纸张,然后是尽快地拿到了一旁,用手中的火引子点燃,等到了烟尽了后,才是小心地处理了烧剩下的烟灰。
萧辰琛默然地看着追云的动作,等到了他将东西也都是已经是完美的处理完毕,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眸子中似乎是闪现了几分不自然,沉静了许久,也才是抬起了头来,“王妃在做什么?”
追云原以为主子会责问,可没想却是这个问题,心神一闪,却也还是恭敬地回答,“这个时辰,应该是在为爷准备吃食。”
自从是上次宫里回来后,王妃却是每日都是亲自为王爷做了点心,送到了书房里来,虽然多是些汤汤水水,精致糕点,可是这份心意却是实属难得的。
萧辰琛自然也是想到了这里,面上的柔光,也是放开了几许,眸子里也是闪动着幽然的温润的光亮,显然也是对景娴的关心和爱护是极为的受用。
书桌上的折子大体也都是已经处理完毕,萧辰琛看着这空洞的满室清冷,心中莫名也便是生出了几分不发言说的孤寂,突然也便是不愿意在这里呆下去。
眸子暗了暗,大手转动着身下的轮椅,缓慢幽然地也便是出了屋子,向着外头移动而去。
追云自然是跟在了后头,眼中所瞅着的,赫然便是主屋的方向,心里头不禁也是闪过了几分微动。
萧辰琛才是移动了一小段落,也便是见了景娴手中提着一个小盒子,缓缓而行,正是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似乎也是瞧见了他,连忙也便是紧走了几步,到了他的跟前,轻提着小盒子,“我正要去找你。”
眸眼含笑,明媚精致的女子,面容恬淡安然,如此的宁静悠远,竟然是生生地将这一秋的景致也都是给比了下去。
可是眸子在触及到了她的身上的单薄的衣物时,却是轻轻地皱起了眉。秋意渐凉,她的身子本就是不好,心中不禁也是升起了几分的担忧。
口中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地还是因为触及到了她眸子上的欢喜时,不舍得将严肃冷淡的话说出口,大手却是强硬地拉过了她的一只手,两人都是迅速地向着主屋的方向而去。
而在进了屋子前,追云自然也是极为有眼色的避了开去。
景娴因为萧辰琛突如其来的举动,眸子闪过了几分惊异,却也是配合着往着里头走去。在屋子内候着的茯苓瞧了,自当是一位出了什么事,迅速地也便是走到了景娴的身边站立。
才是进了屋,还不等景娴说话,萧辰琛一手拿开了她手中的小食盒,放置在了一旁,一边也是冷冷地转向了茯苓的方向,眸色冷淡,话语中也是转圜着无论如何也是掩盖不了的怒意,“给王妃重新取了衣服来。”。
若不是这丫头是娴儿亲自调教的大丫头,这些日子以来,行为处事还算是不错,否则,既然是不能好好地照顾主子,要她何用?他今日必然是要将她给发卖了出去。
“阿琛?”景娴心中疑惑,她这身衣服是怎么了,今日怎的如此大的火气,正想要说话,却已经是被萧辰琛打断,“天气凉下来了,娴儿快去重新换上一些秋衣。”
茯苓在了萧辰琛发怒的时候,心中不禁也是吓了一跳,可是碍于他的威压,也只得是去重新找了衣服过来。等到了听见了后头的人说的几句话,却也是不免心悦诚服,一边不禁也是对自己的忽略越发的懊恼。
景娴在听到了这句话后,眸子在了那一瞬间几乎也便是溢满了温柔,原先满心想要说的话,几乎也都是堵在了口中。虽说是这屋子里还是暖和,可是在瞧见了他的如此热切的目光中,却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话语也是越发温和,“阿琛,你也去换一套秋衣好不好?”
他关心她,她自然也是没有漏看了他的单薄衣物。而相比起她来,他的两只脚因为常年的坐姿,想来也会是气血不畅,在了这渐凉下来的天气,只怕也是越加冰冷了许多。
“好。”萧辰琛眸色缓了缓,也便是轻轻地应下了。
景娴这也才是放下了心,转去了屏风后换了衣物。
萧辰琛的眸子轻轻地扫过了若隐若现的屏风,然后也才是落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的小盒子上,眸子忽然也便是闪现了几分笑意。
外头是寒意袭人侵人饶的寒风,满目憔悴,碧枝枯黄的黄叶,明明是冰凉的天气,可是他却觉得自心底里所涌动着的无限的喷薄的暖意。
也许,这就是幸福吧。
*
尽管朝堂上还是有着明里暗里的阻扰,可是在昭帝的默认下,科举一事主考官员已经是不容反驳。
而随着日子的不断接近,楚景曜也是不觉得越发地忙碌了起来,每日里也多是前往贡院察看,诸多事宜下,不免也多是进宫了几趟。
只是无一例外的是,竟然都是能够如此巧合地遇见了二公主,也就是太子胞妹,萧锦萦,封号[泰和]。自然是另样的死缠烂打的不放手。
楚景曜自然是宛若未闻,果断避开。倒是有一次,还是锦好替他解得围。只是萧锦萦在了宫里头,又打了几个宫女,摔了几些物件,这也就是不得而知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又是过了几日,紧赶慢赶的时间,竟然也是已经到了科考的日期。
到了这日,在京中的满城的举子,尽数也都是往着贡院而去,再也是加上了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一时间的竟然也是万人空巷的盛况。
而在了三天后,经过了紧张锣鼓的考试后,贡院场地正中的钟缶声敲响了以后,所有的试卷也都是被收了上去。
而随着大门被打开,里头的举子一一出了贡院的大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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