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
幽暗的深重华丽的宫殿里,徐皇后高高在上地端坐在了首位。身着光艳华贵,独一无二的镶凤蜀锦制成的明艳宫装,头顶着的是九凤嵌着东海明珠的精致头饰,一派大气端庄皇后的威仪尽显,只是一向也都是端丽大气的面庞上却是带上了几分残酷的冷意。
面色端庄而冷肃,婉约秀丽的柳叶眉下,一双寡淡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似悲非悲,淡淡地扫向了在底下匍匐的柔弱无骨的宫妃。
柳青霞深深地拜倒在底。感受到了空气中传来的窒息的冷意,身子轻颤,一双妖媚的眸子则是轻轻地闪烁不定,暗暗揣测着皇后找她的来意。
虽然是侥幸从月前的选秀入了宫,却也只是成为了这宫中皇帝的众多的女人中好不起眼的一个,虽然有了一重婉贵妃的侄女的身份,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小太监,宫女还是上赶着巴结着,着实也是让她过了两天舒心日子。
可是随着入宫时间的渐长,宫中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自然也都是看出来了婉贵妃对于自己的不待见,没过了几日,这些见风使舵的宫人的冷言冷语也就是没少过。后边的日子,说实在的,其实她并不好过。
在了这宫中,她一无人脉,二无关系,本该是唯一的依仗却是冷眼看着她在这深宫中随主沉浮。她自然也是明白婉贵妃的手段的,无非也就是想要自己对她低下了头去,或者说是根本也就是没有将她这一个小丫头放在了眼里。
而她势单力薄,本就是没有想要和她相争。可是既然已经是被家里人送进了这暗无天日的深宫里来,富贵荣华,过眼云烟,总归也是想要为自己争上一争的。
徐皇后动作是极其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清冷睿智的眸子却是随意冷淡地看着柳青霞,片刻后,明艳的面上才划过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柳美人在了宫中的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
眼底里却是淡淡地闪过了一丝冷厉的异色。她在了这宫中处处忍让,安分守己了这么多年,可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日复一日的步步紧逼,刀剑严寒。
想到了几天前传来的消息,她的琛儿在宫门口,就有贼人加害。可见那对母子平日里已经是嚣张到了极致的地步。身为一国之君更是偏听偏信,重拿轻放,却是从不公平。
虽然他一个做父亲的不记挂孩子的生死,她一个做娘的,却不能不拿自己的心头肉当回事。事到了如今,她却是不打算继续忍耐了。
“多谢娘娘关心,臣妾尚可。”柳青霞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地回答,心中却是径直地思量着。
宫中人都知道婉贵妃和徐皇后向来不对付,今日徐皇后却是忽然是传召了自己过来,只怕这事情并没有这样的简单。
只是无论徐皇后是在打什么主意,今日都是她的机会。婉贵妃的性子她知道的清楚,骄傲,自私,阴冷,狠毒,若是自己想要靠着她,只怕是一辈子也都是没有出头之日的。横竖现在的日子也不会是比现在更差差了,既然如此,她倒是不如就此放手一搏。
当下对着徐皇后也是越发的恭敬了,柳青霞盈盈含笑,面上虽然是有些惊慌,却也还算是镇定,“不知娘娘可是有何吩咐,青霞愿意为了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皇后面上划过了一分诧异,看着恭敬地匍匐在了自己的脚下,将自己的地位放的是极低的柳青霞,良久后,也才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眸中难得也是有了一份赞赏,“起来吧,你倒是个聪明的。”
只可惜,却是那柳家的女儿。
“娘娘谬赞。”柳青霞心中一喜,知道是暂且得了许皇后的青眼,乖觉地起身,恭敬地站立在了一侧。那一言一行,手段及其做派,瞧着倒是已经有了宫妃的雏形。
“不知柳美人对婉贵妃如何看?”徐皇后的眸眼直视柳青霞,那里头的睿智和明锐叫她也是挡无可挡。
“贵妃娘娘身份贵重,臣妾薄柳之姿,不敢妄加评论。”柳青霞闪烁着淡淡的眸光,从话语上倒是挑不出错处来,只是那语气中的不甘愿却是明明白白的。
徐皇后也并不对此多加计较,横竖这么点小心,她也是翻不出什么浪来,“呵,那本宫再问你对于贵妃之位如何看?”
柳青霞的眸子顿时一惊,转而便是一喜,深深地看向了徐皇后,嘴唇蠕动的却是说不出话。
徐皇后不过是寥寥地看了柳青霞一眼,嘴角淡淡勾起,意味深长。
……
“娘娘缘何能够让陛下宠幸臣妾?”柳青霞眸子轻凝,似乎是有些疑惑。倒不是她对自己的没有自信。而是在进了这深宫以后,她才终于是明白了,婉贵妃的圣宠眷顾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步。
入宫月余,不说是新晋封的秀女,昭帝竟然没有在皇后的[凤栖宫]留宿过。宫妃明面上的娇艳和靓丽就好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徐皇后竟然说是要为自己赢得皇上的宠爱,只怕是有几番难度吧。
“此事本宫自由主张,到时候柳美人好好配合也就是了。”徐皇后显然是并没有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多费些口舌,当下也表示冷冷地转了话题,“若是有人问起,今日之事,柳美人,你该知道怎么说的。”寡淡的语气中自有一番的冷冽威仪。
这个‘有人’,所有人也都是心知肚明,只怕指的就是婉贵妃了。柳青霞这也才是想起了今日自己出入[凤栖宫]只怕早就已经是落在了婉贵妃的眼里,一想到了那女人的阴线和恶毒,面色顿时也就是一白,额上已经是出现了细密的冷汗。
她自然也是听懂了徐皇后的暗示的,一来确实是给了她提了醒,二来也是警告自己不要有二心。如今看来,她除了尽心尽力,却是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柳青霞当下也便是盈盈拜倒在地,“臣妾谨遵娘娘的吩咐,还请娘娘放心。”
徐皇后微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等到了柳美人离开了后,瑾兰上前恭谦地替着徐皇后打理着衣裳头发,心中难免担忧,“娘娘,这柳美人可是可信?”在她看来,不管是怎么说,这柳美人可都是柳家的人,若是日后突然反水,可不就是给了自己竖了一个敌人。
徐皇后的面色淡淡,嘴角轻启,“无妨,只要是她和婉贵妃不合就可以了,而她可是柳家的人,日后这宫中可真是要热闹起来了。”
她自是没有漏看了,那丫头的眼中透露的深深的野心,显然也是一个不甘愿居于人后的,等到了日后真的和那婉贵妃掐起来,这才是叫有好戏看呢。
瑾兰看着徐皇后冷淡的面色,这个本该是天底下最为是尊贵的女子,从一个深宫中清婉优雅到了如今的步步为营,心下不觉是染上了几分心疼,“娘娘,如果心中不愿意,你又何至于是如此?”
她是眼看着徐皇后对于皇上的情意的,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比将自己丈夫推给了别的女子更为是难堪和痛苦的事情。那柳美人虽然是和婉贵妃不合,可是终究还是柳家人,柳家人可是太子一脉的。
“瑾兰,你不懂?”徐皇后的面色扬起了淡淡的一抹素净的笑意,片刻后,又是冷冷地冷沉了下来。再多的情意也是禁不起数十年如一日的磨削和冲刷,她早就是死心了。
真的是死心了吗,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当日她为了琛儿跪在了[昭德殿]的门前,而那个男人却是闭门不见的时候,她在了心里就曾经宣誓,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留给那个人分毫的情意。
既然如此,宫中多一个女子,少一个女子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夫妻二十余年,但凡是他给了她一丝的希望,但凡是他能够对几个孩子也都是能够公平一些。无论如何,他们也都是走不到这个地步。她是不在意这宫中的荣华,可是她却不能不为自己的孩子争上了那么一争。
在这个皇宫里,想要当一个隐形人实在是太难,太难,既然躲避无用,不如迎难而上,力博一线生机。
这样的明白的道理,却是被她一躲再躲了二十年。其实,早在了她当年入宫的时候,她就应该是明白了,那个人对她从来也都是是没有心的。当她自以为是地还是沉浸在了自我虚幻的爱情里的时候,原来命中注定,早已是决定了她究竟是该‘争’还是不‘争’,如何‘争’,为谁‘争’,终究还是逃无可逃!
*
柳青霞在出了[凤栖宫]走了没有多久后,便是被人传唤到了婉贵妃的[婉心宫]。
如今正是数九寒冬,严寒冬日,地上还结着淡淡的薄冰,等到了她被允许进入殿中的时候,竟然是已经在了殿外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一张小脸早就已经是被冻的苍白,双唇也是抖抖嗦嗦地说不了话,身子更是颤颤嗦嗦,双脚僵硬而冰冷,尤为是格外的狼狈。
[婉心宫]的主殿里,婉贵妃身披着貂裘,高高在上,面容更是极其地美艳骄傲。下首的第一个位置里,坐着的正是二公主,萧锦萦。母女俩在了这烧着银霜炭温暖如春的殿中喝茶凑趣,竟然是连一记眼角也都是没有分给了尴尬地跪在了主殿中的柳青霞。
柳青霞漠然地跪倒在地,垂下了头。感受着四周的宫人投过来的毫不掩饰的不屑和嘲讽,想着婉贵妃给予她的羞辱和难堪,眼神中乍然也便是浮现了一丝恨意。
婉贵妃过了许久也才是放下了茶,使了一个眼色,她身边的大宫女便是上前走了一步,眼神狠厉,格外的气势凌人,“柳美人,皇后找你究竟是说了什么?”
“娘娘——臣妾——皇后娘娘,不是。”柳美人似乎是受了惊,面色顿时便是一阵苍白,眼瞳中投射出的惊恐羞恼,话语中更是有一阵的凌乱,想要是强硬地解释着,却是说不出来。眼眶因为着急更已经是蹦出了团团的泪水来。
果不其然,看见了她的表现,婉贵妃连着萧锦萦还有那大宫女的脸上不由自主地也都是浮现了一记浓浓的嘲讽,似乎是对她放心了许多。
片刻后,在如此强大而危险的威压下,似乎是认命般地匍匐在地,“皇后娘娘要臣妾给她传递一些消息,娘娘明察,臣妾不过是一个地位低微的美人,怎么胆敢背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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