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端倪!(1 / 1)

平康坊-云霓楼

身着天蓝色袖管狭长的舞衣的花魁-金菱儿,背对观众,从右肩上侧过半张脸,微微抬起右足待踏下去,双手背置身后,长袖正要飘飞——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曲调婉转优雅,节奏缓急有序,层层递进,随着曲调的起伏,仿佛看见绿腰舞者的翩然起舞,如惊鸿。

二楼的李恪把玩着夜光杯,盯着里的葡萄酒。对柴哲威的话,充耳不闻。

“殿下,这事,我们拱拱火?”

李恪淡淡撇了柴哲威一眼,随即又扭头看着金菱儿。

“哲威,你觉得老大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柴哲威不得不说,太子并不是好相于之辈。连魏征那老儿,都不敢管的人,大唐王朝仅此一人。

柴哲威觉得,这是东宫的事,太子该操的心。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高风亮节了。

李恪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为什么啊!”

柴哲威不明白了,他们凭什么为东宫做事。这些年,受东宫的气还少了?

“你呀,还是太意气!”

是,李恪承认,这些年,受了不少东宫的气。

但给他们气的人,不是太子,只是长孙家而已。

上一次,龙泉剑事件,太子没必要高抬贵手,他完全可以拿来大做文章。

李恪轻则褫夺爵位,重则赐死也说不定。

可他没有这么做!

换位思考,如果是老四,他会放过自己么?

说的再远点,如果老四做个太子,甚至皇帝,他这一系的人,还有活路么!

所以啊,对东宫示好,老大站稳脚跟是好事。老大站稳了脚,才能稳压老四,他们吴王府才能在夹缝中生存。

“楚恒那边什么反应?”

“他,挺正常的,这两天抓了二十多人。看样子,不像是魏王府做的!”

谁做的不要紧,关键是谁能获利,谁获利最大,谁就有最大的嫌疑。

但孙家着实可以,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哼!这事,透着邪啊!

“哲威,你的人能往深里摸摸么?”

“这不是问题,臣可以安排!”

但柴哲威觉得,多半是汉王在背后搞的鬼,他这次被踢出长安,太子可是一点交情都没念,连句话都没帮他说。

李恪摇摇头:“不管这件事,背后是谁,事涉民生,百姓福祉,我吴王府都要帮帮场子。”

好吧!柴哲威对身后的家将交代了两句,便将其打发了去。

李恪呢,干了杯中之酒,不由沉吟:“初为霓裳后六幺,清丽委婉佳人醉!”

呵呵....呵呵!

.........

翌日,永安坊-西直街

吴寿把匕首插入把兄弟-冯和的脖子,抱着渐渐失力的冯和,跪在了地上。

院中的张昶等五人,皆是神情复杂,还夹杂些许不忍之色。

可是没办法,谁让他犯了江湖大忌呢,三个兄弟都死了,他不死,死人没法闭眼。

“深呼吸,深呼吸,一会儿就不疼了!”

吴寿没有办法,他们这些人孤儿,结成弟兄,就是为了讨活而已。

大隋也好,大唐也罢,对他们这些低贱到泥土里的人来说,只有抱团取暖才能活着。而想挣一口安生饭,就不能容叛徒,那怕他是为了保护妻女。

“诸位弟兄,再内斗下去,咱们的饭碗可就没了。”

长安城北富南穷,过去就因为永安六坊穷,所以才没有大的势力过来跟他们争,官府也懒得管,他们六人才各占一坊,带着兄弟们做点见不得光营生糊口。

可现在,朝廷大兴六坊,眼瞧着这些没人要的地方,也要寸土寸金了,便有人来抢了!

仅仅十余天的时间,他们便在冯和的策应下,抢了多少地盘,诸位心里都有一本账。

“这些家伙太下作,出手就废了你。老子的弟兄,已经有十三个残废了。”

“是啊,我的也是!他们不杀人,专门废你手脚。”

“不仅如此,他们也开了宝局、堂子,摆明了就是砸我们的饭碗。”

....

五人都说着自己的遭遇,显而易见,他们都是被人针对的。

江湖规矩,踩过线的,即视为不宣而战,自然也只有不死不休一条路走。

没得说,吴大哥大义灭亲,挑了叛徒,让兄弟们亮了眼,那就由吴大哥挑这个头好了!

“好,既然诸位兄弟抬举,那吴某也就当仁不让了。”

“请各位回去召集弟兄,严防死守!记住,事情干的隐秘一点,别再让官府抄了。”

.........

当夜

出来解手的吴寿,刚解开腰带,便感觉肩膀一沉,歪头一看,竟然是一把横刀。

“敢问兄弟,是那条道的?”

“也是为地盘而来?”

柴歆冷冷一笑:“地盘,一群吃黑饭的无赖,说的好像有多大的家业似的。”

吴寿有点懵圈,不是为了抢地盘,搞这个干什么?

于是,又试探问了下:“兄弟,是想弄点盘缠?”

呵呵,柴歆无语了,老子堂堂国公府的卫队长,出来抢劫,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从怀里掏出两个金饼,塞到吴寿手里。

“兄弟,这是?”

“跟你买几个人!”

买人?咱也不是做牙行的啊!

听到柴歆要他,将踩入六坊的人交给他,吴寿也是一脸懵逼。

“要这些人做什么?”

“你的问题太多了!”

柴歆奉劝他,不要耍花样,否则他倒卖私盐,倒运禁兵器的事,就足够让其全家老小都要受到连累。

被人一语道破秘密,吴寿身子一震。刀头舔血多年,他清楚明白,什么人才用这个威胁人。

当即頟首:“您放心,我晓得规矩。但这事后。”

柴歆收了刀,淡淡一笑,按住了他肩膀,表情也是异常凝重。

“此事一过,你做的事一笔勾销,还有一份赏钱。”

但若是事情办砸了,牢狱之灾,他怕是没福气享受了,他的全家老小都得陪着他一同上路。

“是,小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