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郭老夫人心里尤其不是滋味,最近她在家里已经将沈家人和苏家的人都给恨透了,连面子功夫都根本不想做,沈家跟宋清秋成亲,郭家全程只当没这件事,不送礼也不添妆,从头到尾连问都不问一句,摆明了车马以后要跟沈家和苏氏划清界限了。
连威武伯府现在有份去的场合,郭老夫人都不去了,若是遇上宴席有苏家的人,她转头就避开。
京中人人都知道郭家跟苏家彻底撕破了脸面。
郭老太爷对此十分赞同,做人要有做人的风骨,一味的粉饰太平并不能换来尊重,反而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
他由着郭老夫人的性子,郭老夫人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丝毫不搀和,在上朝或是兵部遇上了苏征,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现在见郭老夫人还这么生气,他便笑着安抚了几句:“你有空在这里生气,倒不如好好的想想,怎么给他们找个更好的!现在子思年纪也到了,他以后是武定侯府的世子,责任重大,他的媳妇儿至关重要。反正不管如何,都不能是齐昭君那种!”
一句话就把郭老夫人的注意力给岔开了。
郭老夫人果然马上就不再纠结诅咒苏家跟沈墨了,急着去看看京城有什么名门闺秀和少年郎了。
郭老太爷摇了摇头,想到宋家,面色不善的冷哼了一声。
宋家此时也正是闹的厉害。
宋子思回来过一趟,宋老夫人就叫停了宋清秋跟沈墨的婚事,苏氏人都懵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忙跑到宋老夫人跟前:“娘,这别的东西都能推迟,都能改期,但是这可是成亲的大事啊!怎么能有闪失呢?”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好不容易沈墨在宋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把口碑给扭转回来了一些,现在正是该趁热打铁的时候。
只要马上把亲事给办成了,大家的注意力就都会转移到这桩盛大的婚事上头。
再过一阵子,自然而然的就没有人会再盯着马球会上发生的事了。
可就这个紧要关头,宋老夫人竟然来扯后腿,苏氏心中只觉得幽怨。
宋老夫人现在看到苏氏就不耐烦的紧,听见苏氏说话,便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怎么,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的决定是吗?”
苏氏咬了咬唇,有点勉强的摇头:“媳妇儿不敢,只是......”
“没什么只是。”宋老夫人冷冷看着她:“若是不懂,就回去问你丈夫!出了这么大的事,京中现在懂些事体的,谁敢办什么喜宴?这个时候不合适,没什么可商量的!”
苏氏一头雾水。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这几天宋幼平都要么睡在书房,要么就睡在其他姨太太的房里,就是不到她的房里来,她也去送过宵夜让人去请过,但是宋幼平最终还是没去。
她气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听宋老夫人的语气,只知道是出了大事,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不由得气的头痛,回到房里,她就忍不住哐哐哐的把博古架上的摆设都给摔了,气的胸口发痛。
还没等到她让人去请宋幼平过来,宋清秋已经先一步听见消息闯进来了,她是任性惯了的,丝毫不管自己亲娘现在有多焦头烂额,只是理直气壮的问:“娘,为什么婚礼忽然说要延迟?”
她今天才把嫁衣改好了,眼看着三天后就要成亲,结果现在说婚礼暂时取消了。
简直是荒谬!
从来没听说过婚礼定了日子还能改期的!
苏氏本来就已经是疲惫不堪,这些天她简直是忙的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紧紧绷着一口气,就是为了支撑着举办女儿的婚礼。
现在婚事赞成办不成,女儿还丝毫不理解体贴自己,反而跟仇人似地,苏氏满心的烦躁此时也终于不再遮掩,她几乎有点崩溃了:“你不是能的很么?!怎么还要什么事都来问我,什么都来问为什么,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为什么?!”
她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袁妈妈不断的朝着宋清秋使眼色,示意她身段放低一些,又小声的安抚苏氏的情绪。
宋清秋冷冷的扫了一地的狼藉一眼,竟然也不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气的苏氏发怔:“我全心全意的为她,几乎是把我自己的嫁妆都掏空了给她,她竟然这么对我......”她忍无可忍的掩面痛哭。
这些年她为了女儿真的付出良多,更别提她的嫁妆加上这些年从公中克扣的那些油水,还有自己铺子的经营,所有的财产加起来一共也不过不到四万两。
就这么着,她还挪出来二万两给宋清秋做嫁妆。
剩下的还要给儿子留着准备娶媳妇儿,虽然少爷们娶妻都是公中出钱,但是公中给的那些银子哪里够?何况成了亲处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她自然得帮儿子也想一想。
宋清秋简直全无良心,刻薄太过了!
袁嬷嬷也无奈叹气,但是良心这种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后天是没法子的。
她只能低声安抚。
苏氏哭完了,擦了眼泪站起身来:“给我准备车马,我要回娘家去一趟。”
宋幼平现在还在跟她别苗头,宋老夫人就更是不理会她,她不能坐以待毙,得先去苏家问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袁嬷嬷也知道她现在是压力大的很,忙转身去准备了。
苏氏回到家的时候,威武伯夫人正在刁难苏征新纳的小妾,见了女儿过来,她才看了一眼几乎被晒的已经脱皮了的小妾,眯了眯眼冷笑出声:“行了,起来罢,以后最好是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别以为插了翅膀山鸡就能变成凤凰!”
小妾被整治的一声不敢吭,被底下的人搀扶退下去了。
苏氏这才上前坐在母亲跟前,急忙说了宋家要暂停婚事的事,追问到:“娘,爹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婚期定的好好的,临时改期,岂不是让人多想?本来这门亲事就被人非议的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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