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闹,宋家顿时鸡飞狗跳,连底下的下人也都一个个噤若寒蝉。
宋清秋从去通知了威武伯夫人开始就一直在等消息,花厅里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商议什么,那么一群人都在里头,但是她这个嫡女竟然也进不去。
她不是不担心自己亲娘,但是这一次的事态好像比任何一次都更严重,以至于她都开始提心吊胆起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跟母亲闹那些嫁妆不嫁妆的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有苏氏在,再怎么样她的嫁妆也少不到哪里去,可一旦苏氏真的出事了,那她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秋分和春雨也都陪着她急,一趟一趟的跑着替她去打探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郭家的人总算是出来了,可是一直等到大家都散了,都没能看见苏氏回来,宋清秋终于暴躁起来:“我再过去看看!”
宋家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们是真的疯了吗?
连外祖母过来,她们竟然都还敢拘禁着母亲?
不顾丫头们的劝阻,宋清秋直奔花厅,刚好碰见满脸菜色出门的威武伯夫人。
她脸色一喜,顿时喊了一声外祖母。
威武伯夫人原本满脸都是郁色,一看到宋清秋,立即便面色大变,拉了她走到一边去了,急促的问:“你怎么过来了?”
“您跟母亲都这么久没有消息,我实在是太着急了......”宋清秋吸了吸鼻子,一时有些委屈,忍不住哽咽起来:“外祖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我娘到底怎么了?”
苏夫人沉下脸来,拉了她径直回了宋清秋自己的院子。
等到屏退了下人,苏夫人才语气严肃的看着宋清秋:“清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现在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你娘出事了!”
她把苏氏以前谋害郭氏的事情说了一遍。
包括残害郭氏身边的那些知情的下人。
宋清秋睁大眼睛,微微的诧异过后,她就皱起眉头:“这么久的事了,她们为什么还翻出来?”
都怪宋沅!
她是吃饱了没事做了吗?为什么还得去追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能耐吗?
苏夫人默然片刻,才垂下眼:“现在我只跟你说一遍,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否则你娘出事了,我也保不住你,你明不明白?!”
宋清秋猛然点头,亲疏远近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她忙问:“外祖母,是不是要我为母亲求情?我这就去!”
父亲最疼爱她了,只要她去多求求父亲,父亲一定会心软的。
苏夫人在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她当然不承认宋清秋会比宋沅差什么,但事实上,宋清秋的确是比宋沅差的太远了。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还以为只要是她求求情就能过去的事。
若真是如此,那大家还这么角力做什么?
叹了口气,苏夫人纵然是心里失望,也得沉下心来安慰和吩咐宋清秋。
免得这蠢外孙女儿横冲直撞,又陷入宋沅的圈套。
经过这么多事,苏夫人当然知道宋沅不是省油的灯,再不甘心都好,现在敌人俨然已经跟从前截然不同,他们也该打起精神来应对了。
她按住宋清秋的肩膀:“你一定给我记住,不要给你母亲求情!”
宋清秋猛地睁大眼睛看着苏夫人,满脸都是不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夫人忍住心里的惊悸,拍了拍宋清秋的肩膀,起身走了。
现在宋家正是乱作一团的时候,后院里下人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位从前威风凛凛的亲家夫人。
既然已经撕破脸,苏夫人也没打算去跟宋幼平和宋老夫人辞行,直接便出门上了马车走了。
只是她并没有直接回威武伯府,在东寺大街绕了一圈之后,苏夫人沉声吩咐:“去锦绣坊。”
锦绣坊是东寺大街最出名的酒楼,东城之中也唯有这座酒楼是四层的,传闻上了四层还能瞧得见王府内院,因此这锦绣坊自来就是权贵云集之处,多的是人愿意在这里一掷千金。
进了锦绣坊,苏夫人上了二楼包间,落座之后,便将一枚牌子放入了小二的托盘之中。
接下来,她静静的等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响了,苏夫人从自己的沉思当中回过神来,一眼看到过来的人,忍不住肃然而立。
她向来高高在上,这么弯腰低头,倒还是头一次。
见她如此,来人哼了一声,淡淡的问:“什么事?”
苏夫人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思量。
许久,她才试探着说:“那些暴徒的事.....”
提起这个,来人有些不耐烦,面色冷淡的哼了一声:“这与你没关系!”
苏夫人见他要走,也有些紧张,急忙站起身来:“中贵!我还有话要说!能不能劳烦您通知刘公公一声,就说,就说我有要事要跟他说!”
那人阴阳怪气的看着苏夫人冷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咱家也料到了若是没事,夫人也不会贵脚踏贱地了。只是,干爹他老人家重感情,咱家却看不惯您这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做派。”
他喝了口茶,高高在上的吹了口气:“夫人,请罢!咱家这儿还有事呢。”
一再的被人冷落讥讽,苏夫人再好的脾气也忍耐不住了,她忍不住双手撑在桌面上,沉声问:“你若是耽误了你干爹认自己的亲骨肉,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的?!”
那人的面色顿时一变,似乎是在品这话里的真假。
苏夫人一鼓作气:“我跟你实话说了吧,刘安他不是没有后了,但是,现在他的骨肉出了大事,如今命悬一线。我就问问,他是不是真的不管了!他以后可是再也不能有孩子的了,若是这一次错过了机会害死了孩子,他刘安心里过意的去吗?!”
那太监显然是被苏夫人说的有点举棋不定,这么大的事,如果是真的,对于刘安来说意味着什么,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哪个太监最遗憾的事儿都是变成了个废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