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在一旁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冲着他老婆说道:“行了,你也就别端着个水壶在哪站着了,赶紧带黄飞去休息吧。”
“哦。”柱子的老婆赶紧把水壶放下,要领黄飞去房间。
“对了柱子哥,有个事我跟你们商量一下。”这件事黄飞再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不过一直被柱子的老婆催着喝水,也没来得及说。
“啥事?你尽管说。”柱子看着黄飞很大方的说道。
“是这样,现在我们公司在码头上的事情全都由我负责了,以后就得经常来码头了,所以我想在你家开一间房,长期开,房钱我每个月付一次,也省的没回那么麻烦了,你给我一把钥匙,我也不用再麻烦嫂子了,你看怎么样?”黄飞把事情说了一下。
“就这事啊,没问题,你没听你嫂子说房子还给你留着呢吗?你直接过去住就行了,一会我让你嫂子给你拿一把钥匙,什么房钱不房钱的就别说了,这么多房子也不差你那一间,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就行了。”柱子大手一挥,把这件事应承了下来。
“那可不行,柱子哥,咱们上回可就说好了的,这房钱是一定要收的,咱们哥俩感情归感情,可你这不也是要做买卖吗?你和嫂子挣钱又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还能再战你的便宜?”黄飞把脸一板,让他白住?他干不出来。
“行,就听你的,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是这样,这房钱呢,是一晚上四十块,一个月是一千二,但是你也不是天天住,这样,你给一半,六百就行了。”柱子算了算,打算按照半价收。
“我说柱子哥,你老这样就真没啥意思了,我虽然不是天天住,可是这房子不也得给我留着,难道我不在你还能让别人进去住?该多少是多少,咱哥俩没必要在这上边争。”黄飞当然不能同意柱子的这种算法了。
“黄飞,你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你这又请客又拿东西的,现在在我这住还收你全款,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柱子还惦记着黄飞前天请他吃了一顿中午饭的事情呢。
“要不这样行不行?你看,咱俩各退一步,谁也别争了,就一千块钱,凑个整,你要再争那我就只能去别家住了。”黄飞一看柱子塔读那么坚决,只好做出让步。
“这。。。”柱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就这么着吧。”
通过这件事,柱子打心眼里觉得黄飞是个很仗义的人。
就这样,黄飞在柱子家的宾馆了开了一间房,先开了一个月,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在这呆多长时间,一个月一个月地开,正好。
休息了一会,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黄飞就叫上柱子带他去点货了。
这次来的是一艘油轮,船上装的全都是原油,有三十万吨。
这个点起来就更加容易了,船上的水手带着黄飞到输油口去看了一下,然后又在操纵室里看了一下计量船载量的仪表,这货就算是点完了。
下了船以后,黄飞本想再请柱子去吃一顿饭的,可是他死活不肯,硬是把黄飞拉回了他家里,让他老婆炒了几个菜,请黄飞在家里吃饭。
黄飞拗不过他,只好跟着柱子回他家吃了一顿便饭,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是几个普通的家常菜,但是却吃的其乐融融,耐不住柱子一再地劝说,黄飞还破例喝了一小杯酒。不过柱子可没少喝,一杯接一杯的,他老婆也不怎么管他,看来也是习惯了。
人一喝了酒,话就多了起来,柱子也不列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在这个码头上的故事。
通过柱子的讲述,黄飞知道了不少事情。
原来柱子并不是本地人,他是从外地来南海打工的,不过他一没文化二没技术的,想要找工作真的是太难了,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去了一个工地上,靠力气吃饭。
辛辛苦苦地干了一年的活,本来以为可以回家去孝敬父母了,谁知道,无良的老板却卷着工人们的工钱跑了,再无音讯。
在外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头来却一分钱也没挣下,柱子没脸回家也回不去家了,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好歹还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可是这老板一跑,他连吃饭睡觉都成了问题,
一夜之间,柱子就从一名建筑工人变成了流浪汉,每天就在大街小巷游荡,晚上就去桥东或者废弃的厂房里睡觉。
后来有个好心人见他年纪轻轻的,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来码头上找份活干,不管挣多挣少,至少也能养活了自己。
柱子听了那人的话,来到了码头上找活干。
那是的码头还不像现在这样,虽然也挺大的,但是没有现在这么统一,也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换句话来说,那个时候码头上还没有北哥。
那时候码头上有很多家货运公司,大小不等。大的就专门做一些远洋的大货轮的生意,小的就接一些近海的货运生意。
柱子没有技术,像开吊车或者是维修之类的,他通通不会,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干起了他的老本行,卖力气,反正年轻力壮,只要不怕累,就能吃上饭。
于是柱子干起了装卸工,把货物从船上看到码头上,或者从码头上扛到船上,倒也简单,而且每装完一次货,当时就会把工钱结了,倒也不用再担心老板会卷着工钱跑了。
柱子平时省吃俭用的也赞了一些钱,对于这份工作他也挺满意的。
后来,码头上突然新开了一家货运公司,公司里全都是年轻小伙子,一个个身上都是满满的纹身,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自从这家公司开起来以后,码头就变了,以前码头上虽然公司多,但是大家都是和平相处的,各做各的生意。可是从这家公司来以后,码头上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抢地盘,码头上开始出现了这种现象,一开始还只是,打打架,抢抢生意而已,可是到了后来就越来越严重了。
码头上开始死人了,每天都有流血的事情发生,隔三差五的就会传来谁谁家的仓库被烧掉了,谁谁家的老板被打断腿了,谁谁家的经理被淹死了。
一时之间,码头就像是被一片乌云笼罩着一样,弄得人心惶惶的。
于是,开始有一些胆小的老板主动地退出了,码头上是挣钱,可是钱挣得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码头变成了这样是因为什么,都是那家新开的货运公司,那个叫阿北的老板一手造成的。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多,最后码头上就只剩下了三家货运公司了,一家是阿北的,还有两家是原来就在码头上势力比较大的。
当然,无论码头上闹成什么样,对于柱子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的他们不属于哪家公司,他们属于码头,哪有活他们就去哪里,所以别人的争斗与他们是无关的。
也幸亏是这样,否则柱子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现在。
经过半年的争斗,最后三家公司的老板坐在了一起,开始了最终的谈判。
那两家公司提议,将现在的码头一分为三,分成三个区域,每家一区,从此以后互不打扰,各做各的生意。
按理说,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了,这么大一个码头,就算是被分为三块也不少了,码头上每年的生意这么多,也不少赚了。
只是没想到,那个阿北的胃口竟然会那么大,他不要那三分之一,他要的是一整个的码头,而且在谈判的时候,他的意思也很明确,要么在规定的时间内另外两家公司卷铺盖滚蛋,要么,就继续打下去。
话说泥菩萨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是人。能在码头把生意做大的那也都是狠角色,都是从水里火里闯过来的。既然阿北把话说得这么绝,那么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当下三人约定好了时间,一决高下。
虽然是三个人,但是是两派,另外两家公司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侵略者阿北赶出码头。
他们约定好的时间是在夜里,两方都拿出了各自最强大的力量,相约码头,做最后的一战,码头最后的归属,也将在这一战中决定出来。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喧闹了一整天的码头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阵阵浪花卷起的声音传来。到了午夜时分,从码头两侧开始穿线了一些人影,逐渐地,越来越多,最后,他们冲到了一起。
没有人可以形容的出来那一战惨烈到了什么程度,只是听说,等到清晨朝阳升起的时候,有人看到,整个码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阿北浑身是血的从地上站起来,面朝着太阳,疯狂地大笑起来。
从那以后,码头就变成了一个人的,那个人叫阿北,大家都管他叫北哥。
北哥解散了原来的货运公司,成立了船帮,当上了老大。
至于码头上原来的人,北哥放出话来,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来跟他干,将来一起荣华富贵,不愿意留下的,可以走,他也不拦着。
柱子选择了留下,在哪不是干呢?只要能挣到钱,又有谁会在乎谁跟着谁干呢?
柱子留下来以后,还是接着干他的老本行,装卸。可是到了后来,码头上的活越来越多,人力装卸已经满足工作的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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