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他有机会吗
酒馆。
我从下午三点待到了晚上九点,一直在喝酒,喝的不多,但喝的久,最后喝的脑子空白,身子虚空。
这儿的老板也是认识我的,所以哪怕我一个人,也不用担心喝多了会出事。
“什么时候走,有人来接你吗?”老板姓迟,叫什么我不知道,大家都叫他老迟。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如果我爸还在,跟我爸年龄似乎差不多。
“现在吧,”我其实不想走。
可我明天还有工作,我得早点回去休息了。
今天这场酒算是我与江昱珩感情的彻底告别。
我扶着座椅起身,老迟却挡住了我,“你这样子走我不放心,我让人送你。”
老迟这人很细心,这么多年了,他这个酒馆开的偏就在巷子里,但生意极好。
因为来他这儿的都是回头客,老熟人。
我会来这儿,也是因为上学那会来过,还记得第一次来这儿是因为我看到江昱珩跟一个喜欢他的女生跳舞,我吃醋难过,跑这儿来喝酒。
当时我喝多了,一直睡到天快亮,而酒馆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醒来的时候紧张又害怕,老迟给我煮了一碗面条,他对我说以后想喝酒就来他这儿,别的地方不要去,因为万一遇到坏人,我就危险了。
从那以后我心情不好就会来这儿,喝酒什么的他也不阻止,全随着我,但不论我喝成什么样,他都会护我安全。
而我也知道他曾经有个女儿,十六七岁的时候因为失恋难过喝酒被人侵犯了,后来女儿精神变得不正常,最终跳楼自杀了。
他开了这家酒馆收留那些会失恋的女孩子喝酒,也会保护她们。
“好啊,”我没拒绝,是因为我不想老迟担心。
“那你等着,不许自己走,”老迟说着转身。
“老迟,”这时我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江淮朝我走了过来。
我笑了,“老迟,这下不用你送我了。”
江淮也是知道这儿的,因为他也来过,而且我来的好几次都遇到过他。
今天,竟然又一次遇到。
这世上没有什么巧合,很多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我很清楚。
“算,酒,钱,”我拉了老迟一把。
“不用了,下次吧,”老迟拒绝。
我也没有矫情,这次不给,下次我会双倍。
不过江淮还是拿出手机扫了码,他没问多少钱,直接就扫了两千块。
老迟想说什么,江淮先他开了口,“多的,留着付她下次的酒钱。”
还有下次?!
他当我是酒鬼吗?
不过,他当我醉了也刚好。
江淮过来扶住我,我随着他往外走,出了酒馆一股清凉的夜风吹来,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
“是坐汽车,还是坐单车?”江淮问我。
我怔了怔,记忆恍惚。
江淮走的时候,我还没拿驾照,那时我都是骑单车,每次我在这儿喝酒,他接我的时候坐的都是单车。
似乎,我很久没有骑单车了。
“单车,”我冲着旁边一指。
现在单车用手机扫码就能骑,江淮去扫了一辆,我也拿着手机要扫,他却阻止了,“你喝酒了不能骑。”
“怎么骑单车也查酒驾?”我歪头问。
“对,查,而且......”江淮拉着我的胳膊,他不像江昱珩那样每次都掐的我很痛,他拉我的动作很轻,“你喝酒了,骑车危险。”
温润如玉,这四个字真是为江淮而生。
我笑了,“不是有你吗?”
“想骑,等改天我们一起骑,但今天不行,我带你,”江淮带着我到了他扫的单车前。
江淮坐上车,也拉着我坐到后座上,“杉杉抓好我,别摔了。”
我揪住他腰间的衣服,“好。”
夜色吹拂,骑单车的少年,这是江淮给我的记忆,而江昱珩从来都不骑单车,他只骑摩托车。
他们是亲兄弟,但两人性格完全不同,一个如谦谦君子,一个狂荡不羁。
“今天心情不好?”江淮的声音响起。
“没有,很好,”我嘴硬否认。
“还放不下小珩,是吗?”江淮又问。
我哼了一声,也抬手捶了江淮一下,“谁说我不放下他,我早放下了,今天之后他跟我再也没有关系,他是他,我是我。”
江淮没再说话,就那样一直往前骑,我想到什么,说了句,“送我去酒店,我明天还要工作。”
“杉杉,”江淮突然叫了我。
我刚想嗯,就听他问了句,“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小珩?为什么我跟他,你只看得到他?”
我抓着他衣服的手一紧,心跳漏了一拍。
其实我也不傻,他对我的心思我早有察觉,只是不愿承认。
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只拿我当妹妹。
“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是所有人告诉我的,”我回了他。
“现在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了,那我......”江淮顿了一下,“我有机会吗?”
我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快了起来,好一会我才回他,“你是我哥。”
江淮没再说话,骑车一路载我到酒店,我下车。
可终是酒精上了头,我没站稳险些摔倒,江淮一把抓住我,他脚一蹬停好单车,“我送你上去。”
“不用,不用,”我往外扯手。
江淮没放开,而是拉紧我,“杉杉,我不想只做你的哥哥,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我站在那儿,喉咙里又胀了起来。
“杉杉,如果你跟小珩在一起,这话这辈子我都不会说出来,可是现在你和他分开了,我想争取一回,”江淮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夜色里很重很沉的压在了我的心头上。
压的我有些呼吸不过来,甚至嘴都不好张开。
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才缓缓抬头,“我只拿你当哥,从始至终。”
江淮的眼底有失落陨灭,接着他声音痛楚道:“那能不能从现在开始,试着别当我是哥。”
“乔经理,这么晚不睡,明天还要不要工作了?”随着这一声,秦墨走了过来。
暗夜里,他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脚上还是酒店的拖鞋,过来的时候,步子却是极稳的。
我失神的时候,手腕一紧,秦墨已经拉住了我,而江淮扯着我的手也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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