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命数(1 / 1)

那人死前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

空气仿佛被人给按下了静止键。

众人震惊。

“他怎么突然就死了?”

“那些东西,有问题!”

现在才知道那堆仙料有问题,已经太迟了。

几个刚靠过去的人,都接二连三地炸成了血雾。

这下已经不止是震惊了。

众人恐慌地看着那堆耀眼的仙料,个别人眼中还有贪婪,但是却不敢,再拿自己的命去试险。

楚寒衣也警惕地看着那些东西。

尤其是那个被打开的棺椁。

他紧紧盯着从棺椁里面,伸出来的那只玉白的手。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

指甲涂着鲜红的丹蔻,皓白的手腕上,还戴着几条金玉镶嵌的手钏。

刚才动的那一下。

叮叮当当的声音,到现在才停。

楚寒衣额角渗出了汗来。

突然,他的瞳孔震颤了一下。

那只手动了。

女人轻轻把手撑在棺椁边沿,然后整个身体就直挺挺地,从挺了起来。

青丝如瀑披下。

女人阖着双眸,面容慈悲安详,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诡异感。

看到她的人,都意识恍惚。

“我感觉……她好美。”一个弟子摇摇晃晃地伸手。

“好想到她身边去。”

“你走开,她想要的人是我!”一个人突然跟另一人爆发了冲突。

而后越来越多的人,争吵起来。

到后面甚至开始动起手。

时镜跟楚寒衣相继出手,把那些人捆起来,这才稍稍安生了些。

邀月看着这些扭曲的人,“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们简直跟平时的样子,天差地别。

“受到了那具女尸的影响。”时镜道。

他们几个没事,都是各自有各自的秘密。

她是因为神识强大。

邀月的话……可能是因为她的法器,跟别人的不太一样。

至于楚寒衣。

连时镜都不知道,他身上藏了什么。

邀月显然也多少察觉了一点,这才没有多问。

而是转向了那具女尸的方向,但奇怪的是,那具女尸挺起来后就没再动了。

“这女尸……是活的吗?”

她都不太敢想这种可能。

这是仙古遗留下来的女尸。

要是能死而复生,他们这些人有哪个可以抵挡得了?

“还不是,但估计也快了。”

听到时镜这么说,楚寒衣心头一紧,“时道友,你都知道什么?”

“不妨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他目光炯炯。

时镜移开了目光,“目前我也不是很确定,只能等天黑再说。”

楚寒衣等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收拾好残局静待天黑。

他们将那些不对劲的人,都用捆仙索暂时制住了。

因为不确定女尸对他们剩下的人的影响有多大。

所以楚寒衣交代还清醒的人,全都离那具女尸远远的。

也没有人对他的话有不满。

毕竟那女尸的恐怖,他们都是亲眼见过的。

夜很快就临了。

先是一点浓墨将苍穹染黑,接着整片天都跟着暗了下来。

他们收拾出来一家客栈,把那些人绑在门口,几个人就围着坐在桌子前。

一个凤隐宗的女弟子推门走进来。

“外面的雾越来越大了。”她叹气。

楚寒衣略感焦急地看向时镜。

“时道友,现在已经晚上了,能说说你的想法了吗?”

时镜看了一眼外面。

的确如那凤隐宗女弟子说的那样,雾气很大。

几乎都看不见月亮了。

本来今夜应该也是圆月,但如今却被雾盖得严严实实,一丝亮光都透不出。

她原先的计划也就无从下手。

“那女尸迟迟未苏醒,随后阴气不足的缘故。”时镜不紧不快道:“而月光象征着阴气。”

楚寒衣是个一点就透的人。

听到时镜这么说,他立刻就明白了时镜原本想要做的是什么,眸光也因此黯淡了一瞬。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楚寒衣听见自己这么说,声音很轻。

邀月一阵沉默。

半响,她缓缓开口:“或许这是好事也说不定。”

时镜点了一下头。

雾气把月光遮盖,女尸就没办法吸收阴气。

对他们来说,至少还能再拖延一时半刻。

在三人商议的时候,萧柯远远地跟几个修士坐在另一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时镜。

那目光太过明晃晃。

邀月都忍不住问时镜:“那人你认识?”

时镜犹豫了片刻,“算认识吧,以前的一个同门。”

时镜的声音并不算大。

但修士的五感本来就远超凡人,又是在这安静的客栈中,有什么是听不见的?

萧柯悔恨地咬紧牙关。

时镜已经,不会原谅他了。

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紧绷的弦断开,积压的旧疾跟在陵墓中受的伤,一并爆发,喉口几乎瞬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却死死咬住牙关,将苦楚一一吞咽。

“你那个师兄受了伤。”无灭对时镜说。

时镜一愣。

她还以为是商旻白受了伤,却不跟自己说,当即就要起身。

直到无灭说是萧柯。

时镜当即就坐了回去。

他看到她这般反应,还有些不理解,“之前在陵墓里时,你不是还很挂心他吗?”

“我什么时候挂心过他?”

“那你当时,还急哄哄过去救人。”无灭撇嘴道:“既然不重要,何不直接让他死在那。”

时镜神色平淡,“毕竟是同道,顺手救一把总是要的。”

“何况,他是为了我才进去。”

无灭是个剑灵。

不懂人心思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过于复杂。

他无所谓地说:“反正那个人,是活不了多久了。”

“本命剑被毁,本就有伤在身,还敢来琉璃城这么凶险的地方,估计一路上……积累了不少暗伤,灵药都已经对他不灵了。”

话音落下后。

时镜沉默了好一会儿,胸腔酸酸涩涩的,也不知是否是原主在为此感到难过。

本来着与时镜,毫无关系。

但可能,是用这具身体用太久了,她竟然也感到了一丝难过。

商旻白眉心微跳,把倒好的茶水无声往她面前一推。

时镜喝了口茶,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过去的事早就跟她无关了。

他人的死活。

她自然也无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