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北国阵法(1 / 1)

三千多年。

根据北国之森的历史来说,三千多年前之前,应该是还没灵君。

时镜皱眉:“什么意思?”

“这个阵法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破坏天皇的气运,让天皇无法再跟整个洲绑定。”

“那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某个人,也可能是某一群人,我得到的只是一个水晶球和开启阵法的方法,至于是谁给我的,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把我带到了裂变瀑布。”

裂变瀑布。

听到这个地方,柳絮儿惊讶:“裂变瀑布,那个地方能住人?”

“那是个什么地方?”时镜问。

“一个比天泉山庄更离谱的地方。”柳絮儿面色凝重,“有一条瀑布,分裂成无数小瀑布,每一条瀑布里都蕴藏着不同的元素,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地方灵气浓郁到人无法呼吸,就算是我过去也得要屏气。”

柳絮儿自然是不弱的。

否则她也没办法驾驭那么多把剑。但。

如果连她都需要屏气。

时镜沉思:“那个地方那么危险,你是怎么去的?”

“那个人有秘法,可以带我无伤的过去,我感觉就像是人在一个泡泡里。”高清风知无不言。

“带我去找他。”

高清风一怔,苦笑着说:“是他来找我然后带我去的,我要找他恐怕很难。”

线索就这么断了。

但是时镜并不放弃,她淡淡地说:“我必须要找到这个人,确保他的目的,才能进行下一步,所以高清风,我麻烦你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一个老头,非常爱惜自己的剑,常年生活在裂变峡谷里,很强,想杀了我也很容易。”

高清风实在想不起来该怎么描述那个人。

时镜听完深吸一口气:“好,我们先去裂变峡谷吧。”

柳絮儿有些担忧:“我倒是没问题,就是防护这个方面恐怕我们得下一些功夫。”

“我来想明白。”

“好。”

时镜和柳絮儿就这么走了。

高清风还想说上两句话,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他叹了口气。

他本来还想问问,他是不是还能帮上忙。

现在看来,应该是帮不上了。

……

高清风回到住所以后一直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时镜的模样。

她看他那种无比冰冷的眼神,让他非常不舒服。

不是生气,不是难过,而是卑微。

他知道他做错事了,他也想弥补些什么,可是好像没有用。

救越多的人,反而会让他觉得他害死了更多的人。

这种感觉一次又一次凌迟着他。

忽然。

窗户被人砸了石子。

高清风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起身将门推开。

时镜手里提着两坛酒,斜靠着坐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怎么,那么惊讶?”

“我是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还是单独来找我。”

“有什么没想到。”

时镜一跃而下朝他扔去一坛酒:“聊聊。”

高清风苦笑:“我能做的不是已经没什么了吗?”

“有啊,比如说,你怎么看灵君的。”

“伪君子。”

“既然你觉得他是个伪君子,这么久的时间里,应该没少观察他吧。”

“是,我一直在关注他的所作所为。”“感觉出来什么了?”

高清风摇头:“没有感觉出来什么,甚至让我觉得有些挫败。”

“哦?”

“他的生活滴水不漏,想要打败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想着打败他?”

“要拥护新的天皇当然需要打败旧的天皇了。”

时镜只是笑了笑:“就没想过让他自己走下来吗?”

高清风一愣:“什么意思?”

“我对外和你一起行动,从来都说是你指派的我,你不出去恐怕不知道外面的民声是什么样的,高清风,做点准备吧,做天皇。”

“我!?天皇!?”

高清风人傻了。

时镜淡淡“嗯”了一声:“我本来打算自己做天皇,但如果我是天皇,枫叶洲的天皇,我很多事情就不能做,很多地方就不能去了,所以我不行。”

“我本来想让高清清来,但是她现在和云迟过得很幸福,云家城的人给了我不少消息,在云迟和高清清结婚之后,云家会由云迟来管。”

“到时高家城和云家城会亲如一家,清清肯定没有时间当天皇。”

“接下来曾经的七大豪杰,现在已经开始招收徒弟了,天泉山庄那边已经多了不少人,需要他们费心,他们也不合适。”

“原本我觉得灵白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他想守着灵冰冰,所以也算了。”

“最后,只有你。”

时镜看向高清风:“我信你,我更明白,让你坐上天皇那个位置,对你是一种惩罚,所以,一个知道自己有罪的天皇,对这天下而言,是最好的。”

高清风怔住。

是啊。

他一辈子都会愧疚,一辈子都带罪。

一辈子都要赎罪。

为这天下赎罪。

高清风伸手摸了一把脸:“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确定,我能不能当天皇的吗?”

“是。”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会拒绝你?”

“你不会拒绝我。”

“是……我不会拒绝你,所以这件事已经决定了,是吗?”

“对。”

高清风深吸一口气。

天皇啊。

他从来没想过。

本来这个位置也距离他非常遥远。

他是个废人,是个站不起来的废人。

他是个需要妹妹在家中,委曲求全才能换来一点银两的废人。

可现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两个月过去,他却要成为天皇。

他。

何德何能。而他,又有何颜面面对这天下?

他害了多少人生灵涂炭——虽然是出于好意。

他被多少人厌恶——虽然他尽可能在弥补。

可,但,也许……

有更好的人选呢?

心像是被什么人握住,就连呼吸也是生疼的。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那一日,那个脏兮兮的女孩,抱着母亲的尸体,固执地喂馒头,好似那样母亲就能活过来一样。

“我……可以。”

他的声音在颤抖,风过全林,带走了颤音里的懦弱。

“我可以。”

他再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