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大田的声音,黄天和刘小彤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快速地将拘留室的大门重新打开。
临进门的时候,刘小彤视线的余光却悄悄看到黄天好像在窗台边拨拉了什么东西捡到了口袋。
“黄队长,你在干啥呢?”
黄天笑着摆摆手说没啥,于是二人一起走进了拘留室。
看黄天丝毫没有释放自己的意思,林大田顿时知道今晚没人能帮自己了。
绝望的他不安分地在地上扭来扭去,时不时对着窗外大声嚎叫。
尽管拘留室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但那刺耳的声浪依旧搞得二人心烦意乱。
要是没有林大田这档子事,他们现在应该正和周公聊天呢。
林大田见黄天带着刘小彤进来后,越发起劲了。
他原本就是一个泼皮,现在居然像个娘们一样扯着嗓子嚎叫,再加上那一米九的大个,这个情景多多少少有点滑稽。
在刘小彤的注视当中,黄天皱着眉头悄悄从口袋里面抓了一点东西,趁着林大田不注意的时候放到了他脖子的衣领里。
林大田这边叫得正欢,突然觉得脖子一痒,瞬间一阵刺痛。
“哎哟!”
林大田的嚎叫戛然而止。
“黄队长,快看看我的后背怎么了,又痒又痛,火辣火辣的,我要受不了了!
我要死啦!救命啊。”
林大田躬起后背摩擦着墙壁,但是又无济于事。
那种麻痒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
俗话说:痛可忍,痒不可忍。
被蚂蚁咬过的人都知道,特别是夏天蚊子咬的那种关节的地方,痒起来真的是让人酸爽难耐。
就在这时,一旁的黄天发话了。
“你老老实实闭嘴,我就帮你看一下。
我这里正好有个万花油,帮你涂一下应该就好了。
但如果你再乱喊乱叫,那我可就不管了!“
林大田也是农村土生土长的,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也知道肯定是黄天搞的鬼。
虽然林大田心里恨意十足,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刚才他胡乱嚎的几嗓子也是为了恶心一下对方,现在轮到自己受罪了,自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想了想后只能说道:
“好,你帮我处理一下,我保证不再吵了。”
黄天抿着嘴,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拿出万金油,掀开林大田的衣领后,他用手指轻轻地把那几个虫子弹走,然后抹了点万金油上去。
林大田只觉得后背一阵清凉,痛痒全消,舒爽无比。
他知道黄天的话不是假的,如果自己再捣乱,说不定他还会再放几个虫子进去。
而且闹了一天,他自己也有些困了,索性靠着墙壁沉沉睡去。
黄天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安置好了林大田,黄天再次让刘小彤抓紧时间先去休息。
拗不过的刘小彤,只能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折腾了一夜,眼看已经四点多了,睡也睡不了多久,这也是他向张峰志发出邀请的原因。
而且今晚的事情,他还有很多头绪需要梳理一下,索性泡了一杯浓浓的酽茶,开始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地思索。
“吱呀”一声,黄天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张峰志走进来径直坐在了黄天的对面。
“怎么不再休息一下,第一天下村帮扶就碰上了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吧。”
通过今天的事情,黄天对张峰志的观感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面对复杂的局面,对方处事不乱,十分老练。
张峰志风轻云淡地摇了摇头。
“这算啥,小场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烟盒,然后拿出一根烟扔在了黄天面前。
黄天也不客气,拿起烟径直点上,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默契。
张峰志没有说话,黄天也一门心思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就这样一口一口抽着烟,沉默地坐在办公桌。
办公室微黄的灯光映照着两个男人,在墙上拉出了长长的倒影。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一根烟快抽完,张峰志打破了沉默问道。
“你说的是林大田?”
黄天皱了皱眉头。
“当然是整理好问询记录和案卷,以涉嫌侮辱罪,诬陷国家工作人员的罪责,尽快移交检察院呗。”
“你真的要往死里弄,治他的罪啊?”
张峰志听了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你刚不是说了他舅舅是县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吗?单单这一条你能过关吗?”
张峰志问的这一点,其实也正是黄天所苦恼的。
他当然想将林大田这个地头蛇绳之以法,但公安系统的组织架构让他很是为难。
就算黄天是空降下来的,也不可能跳过组织程序就胡乱将一个人定罪,那样的话,自己就站在了整个政法系统的对立面,他也没有这个权力。
黄天看着好整以暇喝着茶水的张峰志,心中微微一动。
他隐隐感觉,对面这个年轻人说不定有着合适的解决办法。
于是黄天也不说话,而是略微有些期待地看着对方。
张峰志见状,拿起茶深深喝了一口,缓缓说道:
“你喜欢下象棋吗?”
这突兀的问话让黄天有点跟不上思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还行,没事的时候喜欢杀两盘。”
象棋在老百姓的生活里很是普遍,街头巷尾,城市农村,随便一个台子、两张板凳就可以开战。
黄天自然也不例外,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段位还不低,勉强有着市级冠军的水准。
张峰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也挺喜欢下象棋的,别看寥寥几个车马炮,相马士卒,其实都包含国处事为人的深刻哲理,没有一个棋子是多余的。”
看到黄天轻轻点头,张峰志款款道来:
“象棋里有一条棋理,讲究炮不轻发。
意思就是作为攻击力极强,速度极快的炮,在局势没有明朗的时候要引而不发,不到关键的时刻绝不轻易暴露自己的意图。
炮打出去的很多时候看似豪横,其实招数已经用老了,往往下一步的战略意图就不好开展。”
张峰志自顾自地吹着茶杯面上的泡沫,又重重喝了一口。
他的这些话显然包含了其他的意思,黄天听完后立即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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