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不像我呢。”
糖人摊子前,少女歪着头看向手里的糖人画。
徐则安笑着道:“小稚比这糖人好看多了。”
苏清稚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将手里的另一个糖人递给了徐则安:“小哥哥,这个是你的,我也觉得这个糖人没有你好看。”
苏清稚舔了一口糖人,一脸满足地闭起了眼:“真甜呀。”
苏清稚很爱吃甜的,只是苏渊管得严,不让她总是吃甜的。
徐则安看她唇边沾了一点糖渍,轻声道:“别动。”
苏清稚乖乖地抬着头望向他:“怎么了?”
徐则安伸出一只手替她擦了擦唇角:“沾上糖渍了,我帮你擦掉。”
苏清稚望着面前这张放大的俊脸,整个人都像是被粉红泡泡包围了,一脸痴迷的模样让身后跟着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阳光下,这一幕格外美好。
糖人摊子对面的酒楼上也有人在议论。
“诶你们看,那不是苏清稚那个傻丫头吗?”
“还真是,她身边那个应该就是徐则安了。”
“你还别说,这小子长得真是挺好看的,难怪能吃软饭呢。”
“昨天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吗?”
说话的几人正是金陵魏家小侯爷魏连和几个将军家的孩子。
今日无事,几人凑在一起喝酒玩,恰好就看到了苏清稚在对面大街上。
“昨天什么事啊?金陵每天发生的事可多了。”小侯爷魏连好奇道。
几人里最爱八卦的是李云辰,他消息最为灵通,于是对魏连解释道:“昨天何文俊在谢家和这徐则安斗诗,还斗输了!”
另一个少年也附和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听说何文俊不服气又斗了第二轮,第二轮先写的是徐则安,何文俊吓得压根儿就没写。”
魏连:“哦?这徐则安颇有诗才?”
李云辰抿了口酒继续道:“他写的那两首诗现在在金陵都传遍了,顾大人和祁王对他可是赞不绝口,还请他去参加两日后的海棠春宴。”
海棠春宴相当于金陵上流圈子里的文学比赛,去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办这个宴会的人便众人不断提起的顾大人顾景文。
“他作了什么诗了,念给我听听。”
“小侯爷想听这诗倒也不必我念,直接下楼去听就是了。”
李云辰带着魏连下了楼,楼里的说书人正在昨晚何文俊和徐则安斗诗的事。
“且说那何文俊自以为能胜过徐则安,气势十足地站在一旁看着徐则安写,意欲嘲笑,谁知等徐则安那首诗一出来,嗨呀!何文俊当即整个人就瘫软在地,连连喊娘!说道输也输也!”
说书人讲到这里,将大家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
何文俊此人颇有才名,能胜过他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了。
台下的看客们饭都不吃了,都等着下文,还有些已经急的催了起来。
“快别卖关子了!说呀余老头。”
“就是就是,快点说。”
余喻鱼一拍醒木大喝道:“这徐则安到底做了一首什么诗呢?我来念道!”
他摆出一副写诗的架势,装作是徐则安在现场写诗一般。
他边在空中挥舞着手,像是在写字一般,口中缓缓念出了那首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老头念完诗后,二楼上一巨大横幅倏然滑下,上面写的正是这首诗,一字不差。
此诗一出,台下的看客们都纷纷议论起来。
“确实写得好啊。”
“何文俊输惨了啊真是。”
“是不是徐则安自己写的啊?有这等才华会去做赘婿?”
“哎呀,听说是祁王逼他的,他本人很可怜的,壮志未酬又沦为赘婿,我等读书人应该抱以同情,怎么能去嘲笑他,那岂不是成了何文俊之流了。”
“啊?竟然是被迫的吗?那也太惨了。”
......
此时徐则安和苏清稚就坐在旁边那一桌。
原本他只是和苏清稚一起来买几只烧鹅带回去吃,谁知道会碰上这场热闹。
只是这热闹怎么看都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想把他推到台前去,就是不知道想让他演哪出了。
难道是沈慈若?徐则安很怀疑他。
可若是沈慈若,应该也不会传自己是被迫赘婿的谣言吧,这不是给祁王招黑吗。
不管怎样,这件事对他是有利无害的。
徐则安张着耳朵听的时候,苏清稚眼睛亮亮地握住他的手问道:“小哥哥,那伯伯说的真的假的啊?你真的写了这诗?”
徐则安无耻地点头:“是啊,只是现场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何文俊也没有哭爹喊娘。”
苏清稚期待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台上醒木一响,余老头口水四溅、义愤填膺地继续说了起来:“谁知那何文俊竟然无耻至极!说要再比一首,徐则安当然知道何文俊不是自己的对手,爽快应下。”
“他大手一挥,又写下一首绝佳好诗,也正是这首诗让何文俊差点当即昏死!痛哭流涕道此生不再写诗!大喊服!服!服!”
台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徐则安听到这么夸张的话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就跟现代那些标题党一样,越夸张越博人眼球越有人爱看。
台下的客人们又催了起来,余老头撸起袖子当真拿起笔在台上的纸张上写了起来。
大家涌到距离最近的地方都去看他到底写了什么。
一位客人走上台去,余老头写一句他便大声念一句,两人跟商量好了似的,搁这儿演舞台剧呢。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那人念到这里时,下面的客人们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整个酒楼很是安静。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余老头收笔,醒木响,众人惊醒。
最后一句一出,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好!好!好诗!”
“好一个直挂云帆济沧海!”
“当真大才啊!”
“那何文俊算个屁。”
“就是,不及徐公子一个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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