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对于这次朝贺很是重视,他的重视当然是针对楚国的。
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配得到他的眼光和重视。
见到楚国来的两位使臣,萧钰首先问起了女帝黎凰,对于楚国这位新一代的女帝,萧钰充满了警惕。
楚国能在夏国布下那么多暗探,夏国自然也能在楚国布下不少探子,从楚国传来的消息那些让萧钰知道黎凰这个女人和她的母亲完全不同。
她的野心远远胜过楚国上一位女帝,她对夏国也没有什么惧怕,因为夏国再也没有一个岐山王可以对楚国造成威胁了。
何况楚国现在还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女将军冷鹤,真要开战,夏国没有必胜的把握。
从楚国使臣出发来京城开始,萧钰就收到了冷鹤带兵去边境的信息,至于具体多少人无法统计。
冷鹤治军极严,下面的人也很是忠心,有些消息不那么容易打听到,这都是楚国上层才知道的机密。
萧钰这几日正在为此发愁,因为根据下面人来报,虽然具体人数不知,但大概估算是在十万左右,足够与夏国开战了。
楚国突然调动十万人马去边境,除了开战还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防止楚国突袭,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萧钰已经立马派人去了边境增援。
但是冷鹤到了边境后只是安营扎寨,并无其他动静。
萧钰觉得这次朝贺楚国肯定是有什么条件要与夏国谈判,否则不会是这种要战不战的态度。
定然是楚国已经按捺不住了,又或许是想要回从前被岐山王收复回来的十三座城池。
萧钰左想右想,甚至思考了各种可能,但就是完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徐则安的事。
对于萧钰的问题,阮迟也只是用官方客气的态度一一应答,不该透露的信息一个字都没说。
比如冷鹤已经带着人在边境随时准备开战了。
阮迟知道这样的事情估计也瞒不过夏国皇帝,两边现在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等着对方提条件。
当阮迟站起来回话时,殿里不少人在打量她。
这大殿的臣子中唯有她一人是女子。
另一边的妃嫔们也觉得甚至惊奇,对她好奇不已。
虽然都知道楚国是女帝治国,但是楚国从未派过女使臣前来,这还是第一次。
殿里的人见到阮迟都是暗中打量,有人鄙夷,有人不屑,有人好奇。
但无论是哪一种眼神,都让程知节很不舒服。
他和阮迟现在代表的就是楚国,那些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们,不就是对他们所代表的楚国有一样的想法吗?
等阮迟坐下后,程知节有些不满地说道:“那些人看你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怎么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程知节和阮迟都是第一次出使,自己楚国的大臣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心中自是不满。
阮迟平静地说道:“我楚国与夏国文化不同,他们爱看就看吧,等那一天到来了,这样的眼神就不会再出现了。”
阮迟说的那一天,指的自然就是楚国统一天下的那天。
到那个时候,这个大殿里就不会因为女人为臣而感到惊讶和不屑。
程知节看了一眼上首的萧钰,端起酒掩袖低声道:“依我看,夏国这位陛下也不是个简单的,不是夏国先皇那昏懦的德行。”
阮迟正想说些什么,只见一穿戴奇怪的女子笑盈盈地对萧钰说道:“陛下,臣听说京城来了位诗仙大人,是真的吗?”
说话的这位是一个老王爷的女儿,名为萧荣,十三岁便远嫁草原边族和亲,这次也是因为想家,边族大可汗特地派她出使朝贺节,一是为了宽慰她想家的心,二是为了夏国能和边族维持和平稳定的关系。
虽然她已经出嫁,但是太后依旧将她的位置放在了皇室宗亲里,以示亲近之意,所以在夏国一众华贵名服中她边族风格的打扮显得格外怪异。
阮迟还以为她是夏国皇室,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和亲去的小郡主。
和亲的公主还能回家,倒也是少见。
她突然想到以后徐则安若是和亲了还能回夏国吗?似乎楚国没有这样的规矩,她又看向徐则安,这个人会成为例外吗......
萧钰笑着指了指徐则安说道:“那位徐大人便是你口中的诗仙了。”
萧荣朝着徐则安看了过去,她先是顿了一下,随即爽朗一笑道:“看来传言果然不假,臣这几日在京中总听到别人议论这位大人,赞他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今日一见,当真如此,陛下真是好眼光,臣恭贺陛下又得贤臣了。”
“朕的确是得了位贤臣,但真正得到徐大人所有的是皇姐,你刚回京怕是还不知道,徐大人即将成为驸马,婚期将近,你也可留下参加了他们的大婚再回草原。”
萧钰向来以宽和仁厚的形象示人,在这样的事情上自然也不忘展示一番自己的关爱之意。
但萧荣需要这份关爱吗?
她不需要。
对于一个十三岁就远嫁草原的少女而言,她早已恨透了夏国皇室,更恨透了先帝。
如今看到萧姿仪已经三十几岁甚至是二嫁,竟然还能找到徐则安这样的驸马,她心中的恨意只会更强烈。
而萧钰居然还让她亲自去观看她萧姿仪成婚的幸福模样,这不是要往她伤口上撒盐吗?
她讨厌极了这群人虚伪的模样,却也不得不摆出更虚伪的嘴脸和他们扮演亲热的一家人。
萧荣装出一副高兴不已的样子,对着萧姿仪说了一番恭喜的话,心里的嫉妒和恨意却愈发深刻了。
其他使臣出于礼仪也说了几句吉祥话,萧姿仪听了这些心情大好,不安的情绪在此时消散了几分。
不仅萧姿仪高兴,太后也很是高兴,还将徐则安夸了又夸,看样子对他很是满意。
萧钰提到徐则安也是笑容满面,虽然这里面有大部分是装出来的。
至少众人都能看得出来,徐则安不是夏国一个普通的臣子,这个人的地位很不一般。
阮迟和程知节对视一眼,愈发愁了起来。
夏国对徐则安越是重视,他们想要带走徐则安就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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