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回到家,已经是下午。
春桃一向藏不住脾气。
“夫人,那个丞相夫人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方才夫人推荐新唇脂的时候,她处处挑刺,分明是有意刁难。
“诰命夫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小姐还是公主呢。”
陈氏蹙着眉,“罢了,现在不是与他们翻脸的时候。”
揽芳阁的生意已全权交给原儿,儿子做生意辛苦,更是一连三天都未睡好。
她这个娘帮不了什么,只能帮他笼络笼络关系,宣传一下。
至于丞相夫人,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
门外,姜元夕听着屋内的话,心里疑惑。
“哥哥,哥哥。”她找到姜元晟。
见她来,姜元晟立刻放下书。
他温柔一笑:“来,大哥哥抱。”
姜元夕立刻被迷了眼。
【大哥哥好好看哦,帅。】
她手脚并用爬到姜元晟腿上,闻着哥哥身上青松般干冽清冷的气息,舒服的眯了眯眸子。
【帅哥的腿,我坐,嘿嘿。】
姜元晟失笑,妹妹一如既往,还是个小色迷。不过这样也好,有他这样的先例,妹妹日后定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
沉迷美色的姜元夕可没忘记正事。
“哥哥,诰命夫人比公主还大吗?”
姜元晟不明白妹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依旧耐心解答。
“名义上自然是公主高贵。”毕竟皇家威严不容侵犯。
“不过御风丞相劳苦功高,封无可封,圣上只能给他夫人封赏,而且御风诰命夫人只此这一位。某种程度来说,她比普通公主要重要。”
“原来是这样。”姜元夕小声嘟囔。
难怪今日司马娉婷对韵姐姐没有好脸色。
姜元晟:“元夕问这个做什么?”
姜元夕眸子转了转:“额,四哥哥要我问哒。”
【不能让大哥哥发现是我问的,诰命夫人欺负娘亲,我要去帮娘亲欺负回来。】
姜元晟皱眉,待姜元夕走后,他派人去前院打听。
这才得知事情原由。
晚上,姜元晟召集爹和弟弟又开会。
姜元晟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淡然开口:“爹,娘今儿被丞相夫人欺负了。”
“什么!”姜丰远站起来。
难怪今日夫人兴致不高,对他爱搭不理,原来是在外受了委屈。
“老子这就去劈了她!”
再不阻止,他爹恐怕要将桌子掀了。
姜元原过来扶着姜丰远坐下,“爹,你慢些,听大哥说完。”
姜元晟:“娘去春满楼推销揽芳阁新出的口脂,却被丞相夫人接二连三挑刺。”
姜元武愤愤:“狗屁的丞相夫人,爹,咱们下午就过去,拆了丞相府的大门。”
“对,拆了,再将司马道那老小子暴揍一顿!”
姜元晟扶额,这两人加起来都没有妹妹聪明。
姜元原:“爹,那可是助陛下开疆拓土的丞相,你觉得是他死的快,还是咱们死得快。”
姜丰远沉默了。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没有根基的姜家消失的快,姜丰远冷静坐下来。
姜元原斜睨身侧人一眼:“爹你别被二傻子影响了。”
“你说谁是二傻子!”姜元武不乐意了。
姜元原:“二傻子说谁?”
“当然是你。”
姜元武迅速反应过来,他撸起袖子,就要跟姜元原干。
“你说谁傻子,你再说一遍!”
姜元橙撑着下巴,在一旁看热闹。
打起来打起来,好久没看热闹了,最好被爹追着打,这样才有意思。
姜元晟心累。
“好了!”姜丰远出声。
“坐好!听你大哥说!”
两人这才不甘停下。
姜元晟深吸一口气,“爹,妹妹说,要帮娘争取诰命。”
姜丰远眸子一亮。
他怎么没想到,只要夫人成了诰命夫人,还用怕司马道那个老东西。他就算把司马家大门拆了,皇上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爹明日就向圣上请命,去边疆。”
挣下军功,夫人自然会成为诰命夫人。
“爹,我觉得,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姜元晟总觉得妹妹说的帮娘争取诰命,不会是爹说的这样。
晚上,一家人睡熟。
姜元夕偷偷从床上爬起来。
暗卫们刚眯上眼睛,就听到声响。
“快快,让大伙儿醒醒,公主出来了。”
暗卫长将他们的人都戳起来。
姜元夕鬼鬼祟祟来到姜元武的房间。
习武之人一向睡的浅,耳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姜元武的耳朵。
听到开门声,他就醒来了。
他立刻警戒。
直到熟悉的奶香气飘过来。
元夕?!
这大晚上过来,要干什么。
姜元夕轻手轻脚爬上床。
“二哥哥,二哥哥。”她拎着姜元武的耳朵,轻声喊。
姜元武睁开眼睛:“元夕,你怎么过来了。”
姜元夕:“二哥哥,我们出去玩儿吧。”
姜元武:……
大晚上,盛京的酒楼茶楼已经关闭,去哪儿玩儿?
姜元武坐起来:“元夕听话,二哥哥明日再带元夕出去玩儿,好不好。”
姜元夕直摇头。
她凑近姜元武的耳朵说了几句。
姜元武一整个呆住,他宁愿怀疑自己听岔了。
偏小丫头还拉着他的手,重复。
“二哥哥,咱们先这样,在那样,然后再那那样。”
姜元武认命起床穿衣。
姜元夕突然想起什么,“哥哥你等我,我回去取个东西。”
姜元武站在门外头,他面色冷峻。
朝空气中道:“去皇宫通知一声,元夕今晚要夜闯后宫。”
只听树那头,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姜元武“啧”了声。
皇宫暗卫的武术,也不怎么样,站树上都能掉下来。
皇宫中。
“你说什么!”皇帝惊的从床上坐起来。
曹公公只得再次重复。
“皇上,姜家派人送了消息过来,说羲和公主要夜闯后宫,拦不住。”
皇帝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
“你说这都什么事儿,朕堂堂一国之君,别人夜闯后宫还要通知朕。”本就没睡醒的皇帝火气大的没边。
他开始后悔没听朝臣劝说,强行将元夕记作公主。
“你说这小丫头半夜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曹成一边给皇帝穿衣服,一边道:“皇上,要不派护卫加强警戒,将公主拦在外头。”
“拦什么拦!”皇帝火更大。
“朕亲封的公主,回趟家怎么了!”
曹成闭嘴,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帝冷着脸:“去,将奏折搬过来。”
皇帝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打开奏折。
只看了一瞬,就将奏折扔的远远的。
“糟心玩意儿,都跟朕要钱。司马道身为当朝宰相,他也朝朕伸手!”
“朕长的很像钱袋子吗!”
老东西!
国库空虚,江南赈灾,花了不少银两,哪儿还有钱。
这些臣子,一个个吃的油光满面,整日跟他哭穷。
皇帝一气之下,差点掀翻桌子。
宫人跪地,曹成冒险捡起奏折。
“皇上息怒,不如这折子,明日再看也不迟。”
皇帝摆手,曹成忙差人来将桌上的奏折收下去。
“曹成,去给朕端碗醒神汤来。”
曹成退下。
姜家那边并未明说,公主什么时候来,恐怕今夜有的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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