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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正是黑亦辰,相助土亚炎的皇兄得到融魂戒指,等于是他救了红儿;后来也是他,救了他的父皇,让他的母妃不至于错上加错。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土亚炎对黑亦辰都是满怀感激的。正是因为有这个想法,他见到黑亦辰后的第一眼,就没想到离开,而是安静地坐下来,想与黑亦辰畅谈一番。
土亚炎苦笑道:“为我而来?呵呵,为了劝我放弃这支忠义军?”
黑亦辰摇摇头道:“你内心已经放弃了这支叛军,不需要我劝。我来只是和你商量对策的,如何解决这个内乱的问题。如今,各个国家都借机闯进坤龙帝国,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包括你这支所谓的忠义军,也是一样,弄得西部地区的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真心拥护你这种军队的人,并不多。”
你不是来劝我投降,而是和我商量对策的?你不是更应该找我皇兄土擎苍商量的吗?
你就这么信任我?!
黑亦辰的话虽然很平淡,却触动了土亚炎早已干渴的心田,仿佛有一丝甘霖降临,让他如饥似渴地期待得到黑亦辰的认可。
土亚炎迟疑了一下,也干脆敞开心怀说道:“亦辰兄,你说的忠义军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我也暂时也不知道如何收手。我的处境并不好,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更谈不上能有什么对策了。我在这里,这支叛军还能控制一、二,一旦我走了,这支忠义军就会变成真正的叛军。所以,我面临的就是死局,走不得,死不得,叛不得!”
土亚炎的坦率而不掩饰,因为他面前的此人是黑亦辰,在黑亦辰面前,他似乎并不想掩饰自己。
他所说的,也正是他此时的尴尬处境。走了,这支叛军依然作乱,还有可能更加猖獗;死了,九幽还会扶持其他人代替他,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背叛,更非他的本意。因此,土亚炎才说出了“走不得,死不得,叛不得”这么无奈的处境。
黑亦辰笑道:“如果你真的要走,我可以立即把你带走,从此隐匿江湖或者重新回到帝国当你的王爷均可。可是,九幽还可以再扶持一个傀儡代替你的位置;甚至会找一个人扮成你的模样,代替你统领三军,打的还是你的幌子,毁的还是你的名声。所以,你一走了之,并非是上策。”
土亚炎问道:“你有何良策破这死局?”
黑亦辰凝重地说道:“这个策略,要牺牲你的声誉,不过,你会重新赢得你的父皇和皇兄的信任。关键在于你的取舍。”
土亚炎没有丝毫迟疑,忙道:“我现在已经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能有什么声誉坏过如今的?请你赐教!”
黑亦辰没想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土亚炎面临的恶劣处境,他都会怀疑土亚炎在演戏呢。
不过,土亚炎毕竟是和土擎苍一起长大的孩子,秉性不坏,这种叛国叛君的事,只是一时冲动所为而已,要真的让他重新选择,他绝对不会再这么冲动得令自己完全没有退路。
黑亦辰脑海里闪现出,那曾冲着父皇怒吼的土亚炎的绝望,还有那双桀骜不驯的血红色眼神。
——只有土擎苍才是你儿子!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抱过我!如果不是我母妃,你压根不会当我是你儿子!是,我的血脉不高贵,我不配拥有你的父爱。
这是上次兄弟打了一架之后,土亚炎冲着土烨喊出的心声。
这个呐喊,含有多少不甘、渴望和父子真情!
不知这些话,是否触动过土烨的心灵,却深深印刻在黑亦辰的心底。每当想起这一幕,他心就被揪着,替土亚炎难过。
充其量,土亚炎还是黑亦辰所看到的那位渴望父爱的大孩子而已,他调皮,叛逆,桀骜不驯,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一个儿子为了引起父皇对他的注意和关爱,仅此而已!
可惜,敏感的土亚炎并非生在普通的家庭,他注定生在帝皇家,这种渴望,便会成为一种奢望,也许会永远得不到的奢望而已。
黑亦辰故作神秘道:“策略嘛,不难。在不知不觉间,让叛军彻底溃败。”
土亚炎紧锁眉心,“让叛军彻底溃败?总不能自相残杀啊?我也无法控制这支叛军的走势啊……这如何做?”
黑亦辰重新把茶水倒满,缓缓地说道:“你是主帅,你统领的大军,你还是可以把握到大的方向的。比如,他们不是要求你挺进龙程村吗?到时候,你们到了龙程村,就可以长驱直入……”
挺进龙程村?我的老天!龙程村的后面就是沙洲皇城了。我为了让这支叛军进展慢一点,才与他们费劲了口舌,故意延误战机。结果就是,那些将领们天天跑到我面前吵闹,弄得我不厌其烦,我拖延不得,可又不能那么爽快答应他们。如今,你去让我长驱直入,岂不是真的攻进了皇城?
如果真的攻打到皇城,我可真是进退维谷,输赢都无法控制局面,输赢都挽回神龙军的损失了。
土亚炎一听,急的满头大汗,忙道:“不可以!忠义军军若是进入龙程村,等于争取到了主战场上的主动权,神龙军再强也没用。只要我们拿下龙程村,九幽帝国在边界的大军,必然会不顾一切地攻进来,协助这支叛军杀进皇城。到那时,沙洲皇城危矣!我坤龙帝国就会沦陷,成为九幽帝国的走狗。到时候,我就死了堕入阎罗殿,受尽十八层地狱酷刑,也无法弥补我此生的过错啊。”
躲在暗处的李利也很不明白黑亦辰的安排。
龙程村,是离沙洲皇城最近中原地带,将是神龙军和叛军之间争夺的主要地域。
神龙军一旦丢失这块区域的主导权,皇城内数千万的神龙军,就会与驻守边界的神龙军隔绝,九幽帝国或玄兽帝国,甚至兑龙帝国,就会乘虚而入,挥军杀入坤龙帝国境内。
此时在坤龙帝国边境上的神龙驻军,就彻底被九幽帝国或其他帝国的大军,切断了与境内的神龙大军的联系,失去了后援和粮草的支持,很快就会陷入困境,甚至有可能被九幽帝国全军歼灭。
一旦被九幽帝国的大军攻破边境,他们在坤龙帝国就能长驱而入。
攻进困龙帝国的侵略军队,再与叛军汇合,就会形成势不可挡的一股力量。这支力量若是对上坤龙帝国的神龙军,鹿死谁手,都难于判断。
黑亦辰他们几人风雨迢迢赶来这里。最大的目的,就是要阻止土亚炎这支叛军攻打龙程村。如今,黑亦辰却要土亚炎率领这支叛军攻打龙程村,就是完全不懂战局的李利,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见土亚炎着急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一直在试探中的黑亦辰终于放心了下来。他看得出来,土亚炎虽然年纪和他差不多,但他的心智依然还不是很成熟,他的喜怒哀乐全部都表现在面上,通过他一颦一蹙的表情,就能很快判断出他的心思。
黑亦辰收敛了略有点怠慢的态度,郑重地说道:“亚炎兄弟,如果你真想要挽救你的帝国,必须学会忍耐。”
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让土亚炎愕然了一下。刚才不是谈论着攻打龙程村嘛,现在怎么又说回忍耐的问题上来了?
土亚炎莫名地点点头,不解地看着黑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