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顾家是如何烧起来的,只知道等京都的救火队赶过去时,火势已经大的无法进人,是以,他们就只能设法阻止火势继续蔓延,至于顾家的人,能救的都救了,可,他们能救出来的全是些下人,至于不能救的,没能救出来的,则是顾家的几位主子。
这几位主子,不外乎是探花郎顾凌枫、其身怀六甲的夫人唐娇娇,以及顾凌枫那位西域来的妾室。
至于那妾室叫什么,没几个人知道。
但,等京兆府尹赶去时,被救出来的霏雯,哭着喊着要扑进火里救她家小姐,众人见她疯了一般,便只能打晕了她。
霏雯昏过去之后,直到第二日午时,方才醒来。
京兆府尹和国子监祭酒唐大江,听闻消息后,全都赶了过去,询问她顾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霏雯瞧见自家老爷,哭着喊着爬过去,同他说唐娇娇这些时日以来所受的苦,还说顾家的大火,是那西域歌姬有意而为。
说那西域歌姬,几番欺辱唐娇娇,还缠着顾凌枫探听我大安国的事情,唐娇娇发现不对,怀疑她是西域来的奸细,并告知顾凌枫,顾凌枫得知后,对那歌姬有了怀疑。
却不想,还不等顾凌枫找出那西域歌姬是奸细的证据,便被那西域歌姬发现不对,并买来火油,试图以西域邪术,烧死她家小姐和姑爷,再予以镇压,好让两人永坠阿鼻地狱,不得往生。
可怜她家小姐,一腔爱国热血,还未来得及上表朝廷,便被奸人害死!
她哭的悲戚,几欲昏厥,却不忘求人救救她家小姐。在得知唐娇娇已然身死后,终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唐大江黑着脸,看着早已烧的不成人样的女儿、女婿,眸光阴沉的吓人。
“那个歌姬呢?”
“还未寻到。”
得了京兆府尹这话,唐大江冷哼出声,“什么寻不到,我看就是这个贱人蓄意谋害我的女儿、女婿,我要去见陛下!”
他怒地甩袖而去,京兆府尹拦都拦不住,就只能吩咐人,继续在废墟里寻找那歌姬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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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芷归家时,已然是后半夜,她从听雨手中接过信笺,看着上面“已归,生变,速议”六个字,暗暗皱眉。
听雨低声问:“小姐可要回些什么?”
“不必。”云芷将信纸折起,放进火炉子里烧了个干净,而后便直接躺下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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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寻工作,持续到第二日晌午时,仍未寻到那位歌姬的尸体,京兆府尹没法,只能先叫仵作给找出来的那两位验尸。
经仵作查证,这两位的确是今年的探花郎顾凌枫和他的夫人唐娇娇,至于死因,顾凌枫后脑勺有伤,多半是被钝物击打至死;至于唐娇娇,则像是在睡梦中被人烧死的。
这些,都还正常。
直到,那仵作查验唐娇娇的肚子……
众所周知,唐娇娇身怀六甲,可火场里寻出来的唐娇娇,肚子却明显平坦许多,全然不像肚子里有五六个月胎儿的模样。
霏雯一看到唐娇娇那肚子,便疯了一般,说什么是那贱人害了她家小姐、害了她家小少爷,唐夫人爱女心切,对于女儿遭遇的一切难以接受,完全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烧的看不出面容的女子是她的女儿。
仵作面对多方压力,不得已去验死者的肚子,这一验可不得了!
死者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莫说孩子!就是连胎盘,都只剩下一丁点儿,那模样,活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般!
当仵作拿钳子夹起那胎盘,清清楚楚 瞧见上面有一圈死了的虫子时,脸色蓦地一白,一旁瞧见了的人,更是齐齐尖叫出声!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有关于唐娇娇的尸检结果,便传到了宫里!
彼时,唐大江还跪在陛下面前哭诉着求陛下为自家女儿主持公道,一听来人回禀这消息,当即扛不住地晕了过去。
而,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好半晌,才有人站出来,低声开口道:“陛下,臣听闻西域有种以孕妇养蛊的邪术,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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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芷一觉醒来时,还未来得及用膳,便听闻宫里来了人,且,来的还不是旁人,而是尹总管的小徒弟元宝。
元宝被领着去后院见云芷时,恭敬地施了一礼,便急匆匆道:“云大人,陛下命我来,是为了同您打听一件事……”
云芷神情诧异,还未开口,元宝便语速极快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总之,事情就是这样,陛下知晓云大人幼时游走江湖,见多识广,再加上唐小姐去世前曾来过你这里,所以,才想着叫奴才过来询问一二。”
云芷倒也不隐瞒,直接点了头,又道:“她当时来寻我,便是为了此事,只是,我未曾养过蛊虫,并不会解这种质蛊,所以,便实话告知她,又叫她去寻访名医,只是没想到,才过了这么几日,就出了这种事……”
她垂下眼帘,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元宝得了答话,自不逗留,匆匆宽慰云芷两句后,便领着人赶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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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离开,慧雨方才端着饭菜进来,一边往矮桌上放,一边道:“方才,若雨叫人来传话,说是庆兰郡主派人来问,小姐何时能好?何时能开始给莲儿小姐看诊。”
云芷端起鸡汤喝了几口,道:“两日后,你叫她,两日后带人过来。”
“好。”
慧雨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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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过半,京兆府的衙役们将整个儿顾家搜了又搜,仍未找到那歌姬的身影,但,却在那歌姬的住处,搜到了写有西域文字的信笺。
消息送往皇宫时,哭晕了两回的唐大江还在抹眼泪,一听这消息,一时间礼仪都顾不上,便冲过去抢了来人手中的信笺,在确定上面就是西域文字时,顿时激动的瞪大了眼!
“陛下,这就是奸细!他们是想以这种法子潜藏在我大安,窃取大安国机密!又坑害无辜妇人,让她们沦为西域奸贼培养蛊虫的容器!”
“陛下,他们这般行径!实在是可恶至极!可恶至极啊!”
“可怜我女儿,身怀六甲,在发现奸细后,不曾退却,还试图抓到证据告知陛下,却因着那奸人狡诈,而沦为奸人刀下可悲可叹的冤魂啊!陛下!”
他说着,放下那些信笺,俯首朝龙椅上的帝王跪下,痛哭流涕,好不可怜!
皇帝万万没想到天子脚下的皇城会发生这种事,一时间只觉得头痛无比,见唐大江哭个没完,便示意尹总管将信笺呈上来。
尹总管会意,忙弓着身子上前,捡起地上的信笺,呈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信笺仔细翻看,却是越看脸色越黑,最终,“砰”地一掌,拍在了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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