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云芷道：“如此，便不好处置了。”

“的确。”

见那人应声，云芷坐起身来看他，“眼下，先前的策略，或许要改上一改了。”

“怎么改？”

云芷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而后，附耳低语。

须臾，那人蹙眉，“这能行吗？”

云芷勾唇一笑，“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你不试试，如何知道不行？”

“也是。”那人展颜一笑，流露刹那芳华。

云芷重新在床上躺好，“既如此，你怕是有的忙了，去吧，别再此耽搁了。”

“好。”

那人应声起身，见云芷闭着眼睛一副要睡了的模样，终是没忍住，忽地弯腰，速度极快地在云芷唇上落下一吻。

唇边察觉到温软时，云芷身子骤然一僵，可，等她睁开眼时，房中，哪儿还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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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京兆府尹审出了奸细，京都里，一时间人人紧绷。

皇宫内外加强戒严不说，就连京都内巡逻的人都加了两倍。

甚至，进出城的检查，都比以往严密许多。

可饶是如此，还是出了岔子。

十一月初。

云芷入宫给陛下医治头痛之症时，便有人急匆匆进来，送信说泸州出现了疯子杀人案！

所谓疯子杀人案，便是人群中，有人突然发疯，抄起东西来，无故杀人，但，杀人时力大无穷！双眸血红！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那发疯的人，也完全感觉不到疼，砍他几刀，反而会让他更加兴奋！若想制住他，只有砍了脑袋、又或是斩断他身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彼时，云芷正立于殿内，闻言只觉得脊背发凉。

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听到来人回禀后，脸色也沉的厉害，但见云芷脸色发白，脸色便越发难看。

“云爱卿，你可知这是何缘故？”

“这……”云芷脸色更白了，神情中满是惶恐。

紧接着，她便掀了裙摆，在地上跪了下来。

“陛下，若微臣猜的没错，这……应当是那些从母胎里长成后，飞回到主人那里，又被炼制过的质蛊。”

“什么？！”谢崇脸色大变，“你说这是质蛊！”

“是！”云芷脸色难看，“但，这只能算质蛊里的失败品，我记得，幼时跟随师叔祖行走江湖时，她曾说过，质蛊这种东西，并没有那么容易炼制。”

“从母体中长大，在顺利飞回去，已然是一道关卡，这一步，就会折损一大半的蛊虫，而，没有经过炼制的蛊虫，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等蛊虫飞回到主人身边，需先进行七七四十九天炼制，这个过程里，蛊虫只能活下来十分之一。”

“之后，将这十分之一的蛊虫，炼制九九八十一天，这个过程里，只会存下来一只蛊虫，这只蛊虫，则是用来控制人的质蛊。”

“至于那些杀人者中的蛊虫，像是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炼制，但，看着不太好，无法通过第二轮炼制的蛊虫，这一类的蛊虫，已经有了弑杀的本性，将它们投放到人体内，人便会丧失人性，化身杀人怪物。”

“而这种蛊虫，一旦爆发，亦是无解！”

云芷话落，大殿内一片寂静。

半晌，谢崇气笑出声：“西域那些杂碎，当真是好算计！”

“去年新年时，还来同朕和谈，说什么两国交好的鬼话！结果，转头便搞了上不得台面的邪术来坑害朕的大安！真真是可恶至极！”

谢崇气的摔了镇纸。

“陛下息怒。”

大殿内的人瞬间跪了一片。

云芷亦低着头不敢直面君威。

但，她亦明白谢崇的气愤！

毕竟，一个质蛊，从筹备，到成功，至少要一年多的事情，而去年除夕至今，还不足一年，这说明什么？

说明西域当时口口声声的交好，都是为了眼下做准备？

然而，不等谢崇消气，“急报”声便传入殿内……

一声一声急报，一封一封奏疏，全都是疯子杀人案事件！

整整九封，无一例外！

乾清殿内，气氛冷沉压抑，云芷俯首在地，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的谢崇，总算开了口。

“云爱卿……”

“臣在。”

“你可有解？”

云芷本就垂着的头，越发低了。

“臣，无解。”

西域的邪术，禁术，她如何能有解？！

谢崇脸色难看，周身的威压满的要溢出来。

“真就一点儿法子都没吗？”

“这……”

不等云芷答话，谢崇便道：“纵使不能解，能有法子抑制一下也好。”

“那，臣回去翻翻医书，想想法子。”

云芷哪儿有什么法子可想，她所能做的，无非是回去找阿岁和杜茹玥问上一问罢了。

谢崇道：“若你能解，朕，将破格封你为正一品尊皇长郡主！”

云芷闻言惊诧，心下却并无喜色，要知道，许以高封赏的同时，是赐与高惩罚的。

而她，在应对质蛊一事上，毫无办法。

“陛下，臣身为院使，为民解困，为陛下解忧，本就是分内职责，无需陛下格外赏赐。”

谢崇道：“质蛊一事，难以解决，若你能想出法子，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陛下……”

见云芷还要说，谢崇打断她道：“回去吧，等想出法子来了，再来见朕。”

“是。”

云芷应声，而后起身告退。

元宝似是感了风寒，送云芷出来时，时不时捂着嘴咳嗽，却还不忘担忧质蛊的事情，“云大人，咳咳……您说，出了质蛊这事儿，咳咳……只怕，民间又要有说法，咳咳……恰逢冬日里爱打仗，咳咳……届时，只怕国之动荡啊。”

“咳咳……不过，云大人……咳咳……您也别太忧虑，大家都知道您是医者，咳咳……不善蛊术，纵使您想不出法子来，咳咳……陛下也不会太过责怪您的。”

云芷见他忍着咳嗽也要担心这些，有些想笑，侧眸看他道：“可是感了风寒？”

元宝没想到云芷开口第一句是问这个，一时间愣住，好一会儿才呆愣愣的点头。

然后，就看见云芷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来，打开来，拿出一根银针后，又放了回去。

而后拉过他的手，摸了摸，拿银针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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