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笙脸色苍白的看向他,勉强笑笑:“宋总,让您看笑话了。”
刚刚的一切,她都听到了。
宋时君:……
他还能说什么?
看她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故作坚强的一塌糊涂!
明明心里早已落了泪,甚至,落成了雨,流成了河,却偏偏还要跟他说客气的话。
手机扔开,宋时君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羡慕过谁。可今天,我有些羡慕厉总了。你这么爱她,是他不珍惜,这不是你的错。”
顾一笙哭了会,没有泪了。
她仰起头,把伤心咽回去,轻声说道:“我们之间,隔的是人命,是父母之仇。我父亲害得他厉家家破人亡,转头,顾家也遭了报应……这都是我欠他的,要还。”
宋时君多少也了解这厉顾两家之间的一些陈年旧事。
只能说道:“还,也总有还清的时候。再者,你已经这样了,你也家破人亡,孤苦无依,这还不够吗?”
拿了纸巾帮她擦眼泪:“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我都觉得,我当时捡你回去,是对还是错了。总不能,我好心做事,还真做错了?”
“不,不是你的错。宋总,你是好人,我知道。”
顾一笙说,又憋不住的流泪,宋时君叹息,“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你还真是。这一哭,都把医院要淹了。”
一句话,顿时逗得顾一笙笑了出来。
这一笑,似乎空气里的哀愁都去了好多。
余晚舟在门外看着,想着要不要进去……考虑一下,还是算了。
得。
走到这一步,厉南城也不是完全没有错。
……
“老婆子,告诉你一件事,南城跟那女人分手了。以后,家里也就太平了。不过,言家小姐那边,该怎么说?”
厉南城分手的事,瞒不了厉老爷子,这是他乐见其成的。
厉奶奶连忙从病床坐起,眼底都是喜色:“真的吗?要是真的,也不枉我这把老骨头故意摔那一下。看来,在南城心里,还是我们比较重要。”
“他毕竟是我们的孙子,我们是他唯二的亲人,他不向着我们,不寘要向着那女人?”
正因为是唯二的亲人,所以才看得比所有人都重。
厉奶奶这一天,心情大好,连饭都多吃半碗,不过还是要打算多住几天医院。
摔着了,总得要好好养。
顾一笙身心俱疲,宋时君总不能一直在医院守着,就帮她找了看护……半夜的时候,顾一笙迷迷糊糊惊醒。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走廊有灯。
影影绰绰的影子,顾一笙以为是看护没睡,可眨眼间,那影子到了眼前,她眼睛有些累,伸手揉了揉,再睁眼时,近在咫尺的带血的诡娃娃,一声嘻嘻咯咯的笑意,猛的逼近她!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顾一笙躲闪之中,猛的摔下病床。
“怎么了,怎么了?”
看护惊醒,听到动静,她连忙打开灯,冲过来看,顾一笙摔在地上,满头是汗:“叫,叫人!”
她咬着牙齿说道,眼看看护似乎是吓呆了,也不动,她顿时更加大声的吼:“我让你叫人!你耳朵聋了?”
看护回神,冲出去喊人,顾一笙坐在地上,暂时没有起身。
总感觉还是有眼睛在暗处看着她。
安静的病房中,除了灯光在幽幽照着,似乎还有人在暗中藏着,盯着她!
顾一笙后背再度起了冷汗,她慢慢回头,病床下面,诡娃娃的断头,在向她打着招呼。
一声尖叫又涌上喉咙,她狠狠咬牙,把这股惊惧终是咽了回去。
外面,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余晚舟最先冲进来,一看她头发乱乱的跌坐在地,立时转向看护:“你怎么做事的?她是病人,你就让她这样坐地上?”
看护吱吱唔唔:“我,她……是顾小姐让我喊人,我也吓着了,我就去喊了,我脑子乱,没注意顾小姐是坐地上的。”
余晚舟沉着脸,也不假他人之手,弯腰将顾一笙抱起,放在病床上,眼里带着心疼:“不管出什么事,你都不能糟践自己。你这样,多让人心疼?”
顾一笙摔伤了尾椎骨,这会儿侧着躺,也是满头冷汗。
她忍着疼,低低的跟余晚舟说:“那个东西,它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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