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桃报李,萧陌决定见见周姨娘,听听她说些什么。
“是!”豫伯先行一步。
等萧陌来到前厅,周姨娘已端坐在内。
丫环奉了茶,她却没心思品茶,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见萧陌进来,她连忙起身,“妾身冒昧打扰,还请姑,萧公子勿怪。”
萧陌笑道:“姨娘客气了,不知姨娘此来,所为何事?”
周姨娘还没说话,眼圈先红了,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才道:“是他们逼我来的,为着香月阁香水订单的事。”
原来,自从前日纪玥与王俊逸私下幽会之后,纪玥回到家,却迟迟不见王俊逸前来下聘。
纪玥本就对外祖一家克扣礼金的事耿耿于怀,如今见王俊逸也不来了,气得整天躺在床上,连王氏去看她,她都懒得搭理。
王氏情知女儿是因为婚事烦心,只得厚着脸皮,回了一趟娘家探听消息。
回到顺义侯府,她先去见了王家老祖宗,祖母徐氏。
她在祖母屋子里凳子还没捂热,就被闻讯赶来的长兄王灿骂了个狗血喷头。
“王淑仪,你还有脸回来?你真不愧是顺义侯府的女儿,算盘都打到自己娘家身上了。姑爷堂堂侯爵之尊,却尽想做那无本买卖,自己没银子,却想让我顺义侯府拿银子去给他招婿,招的还是我顺义侯府最有出息的嫡子。姑爷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吧,比我顺义侯府还会算计?你虽然嫁给了他,可也别忘了你是谁家的女儿?你不劝导姑爷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脸回娘家来,掏你娘家的家底。”
王灿越骂越上头,当着祖母的面,就要将妹妹哄出府门。
王氏自知理亏,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
辞别祖母和母亲,连父亲顺义侯的面都没见,灰溜溜地回来了。
看来威远侯府不拿出诚意,自己父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了。
她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稳,纪瑜又来问她讨钱。
“母亲,我今天在波斯铺子里看中了不致猫,模样可好看了,只是要三百两银子,我手里钱不够。”纪瑜歪在母亲怀里,撒娇卖萌。
“什么猫要三百两?”王氏本来就因为缺钱头大,女儿又来讨钱,不免有些生气,话就重了些,“非买不可吗?没了这只猫,你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纪瑜还从来没见母亲这么严肃的跟她说过话,委屈的小嘴一撇,眼圈就红了。
并非她真的有多爱那只猫,本来她只是觉得有些稀奇,便在波斯铺子里多呆了一会儿。
洽巧就碰见了姐姐的死对头,安乐郡主东方宜。
安乐郡主见她在逗猫,故意抬高声调,“那只猫本郡主要了!”
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让纪瑜心里很是不爽。
她头脑一发热,伸手就将波斯猫搂在了怀里,“我先看到的,自然是我的。”
东方宜也不示弱,嘴角显出几分讥诮,问那波斯商人道:“你的猫多少银子?”
“尊贵的郡主殿下,这只猫只要三百两银子。”
东方宜闻言,嘴角讥诮更甚,转向纪瑜道:“你买得起么?”
纪瑜听到价格的一瞬间,也略感惊讶。
她没想到,一只猫能卖这么高的价格。
只是被安乐郡主架住,若是不接,以后她在安乐郡主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何况三百两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很大的数目。
她手头没钱,可以回去问母亲要。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母亲竟然为了区区三百两,就出言责备她,而且还说的这么难听。
以前她也不是没问母亲要过钱,别说是三百两,就是一次拿上千两,母亲也给过她。
见女儿委屈巴巴的模样,王氏更觉心中有愧,正要出言安慰,纪瑜起身气呼呼的回房去了。
当天晚饭,不仅纪玥没来,就连纪瑜也跟着有样学样。
两个女儿都这么不省心,王氏气得一口饭都吃不下。
只得命人拿了自己体己银子,派人给小女儿送了过去。
三百两银子还不是难事,大女儿的事才叫真难。
翌日,王氏正苦思冥想,要去哪里弄一大笔银子,前院忽然闹起来。
冯嬷嬷进来禀报说:“万金楼的伙计找到府上,说是四姨娘在他们铺子里订了一副金饰,前日就到日子了,一直不见四姨娘去取,今日人家直接送到府里来了。”
“那怎么不叫人去通知韩姨娘?吵什么?”
“老奴该死,老奴去了韩姨娘房里,韩姨娘推说没这回事,使唤老奴去赶万金楼的伙计走。老奴一时急了,话说重了些,韩姨娘便不依不饶,还亲手掌了老奴的嘴。”
冯嬷嬷侧着半边红脸,有意要让王氏瞧清楚。
王氏只觉顶门芯里一股怒火直往外冒,“没出息的下贱胚子,敢做不敢认,还有脸往外面闹?”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堂堂威远侯府的姨娘,连自己订的金饰都想赖掉,京里那些贵妇还不得把她这主母讥讽到死。
“去把韩氏给我叫来,”王氏咬牙吩咐道,“她若是推脱不肯来,抬也要给老身抬到南山居来。”
“是。”冯嬷嬷心里一阵快意,起身就去了韩姨娘住处。
韩姨娘果然推说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大夫人。
“大夫人福泽深厚,不怕病气。”
冯嬷嬷一挥手,两个粗手大脚的婆子上前去,就把装病的韩姨娘从床上拖了下来,真就一人一头,把韩姨娘抬出了屋。
韩姨娘一路挣扎,弄得披头散发,连衣裳都给婆子们扯破了。
冯嬷嬷有意报复,使劲在她大腿内侧掐了几把,痛得韩姨娘破口大骂,状如疯妇。
冯嬷嬷就势掏出韩姨娘自己的帕子,把她嘴塞上。
等到了南山居,刚把她放下地,韩姨娘起身扯出嘴里的帕子,抬手就给了冯嬷嬷结结实实一个巴掌。
冯嬷嬷就势软倒,气得王氏眼里喷火,“反了,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打人,给我跪下。”
韩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慌忙跪倒。
“不是的,这老夯货……”
“放肆,冯嬷嬷,给老身掌她的嘴。”
“是,”冯嬷嬷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爬起来左右开弓,把韩姨娘的花容月貌打得烂如泥淖中被践踏的花瓣,血痕交错,不忍直视。
“下贱东西,别以为老身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是成心想让府里丢丑,让人看老身笑话。从今日开始,你每天过来立两个时辰规矩,若有一天不来,即刻拖出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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