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犯蠢(1 / 1)

张海卢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憋屈了。

他虽不在官场,更不是什么权贵,但他的钱够多,多到权贵见了他,也要给个三分颜面。

今天面对卫无渊的毫无情面,他脸上特有的商业微笑,快要挂不住了。

“卫大人,张家的漕运经营几十近,规模庞大,更是遍布全国,您说全部,这是不是有些为难人了?”

卫无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海卢:“张老爷,不要跟本官玩文字游戏。货是你丢的,官是你报的,现在本官来查,你又不配合,莫不是船上运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张海卢闻言脸色一变,脸现怒色:“卫大人,身为在理寺少卿,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公正,无凭无据之事,从您口中说出有失身份。”

“本官的身份不用张老爷提醒,若是证明张家漕运内部没有问题,本官自会还张老爷一个公道。”

话说到这份上,张海卢清楚自己已经没有路走了。

他想过他最常用的方法——贿赂。

可若卫无渊吃这一套还好,若是不吃这一套,反倒说明他做贼心虚了。

但商海沉浮多年,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卫无渊逼至绝路。

“就算是秦淮的漕运相关人员,在下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找齐,还请卫大人宽限个一晚,明日我让所有人到知府衙门向卫大人陈情。”

卫无渊闻言,反而笑了一下:“张老爷有心了,但本官刚才说了,只需要住在淮园的所有相关人等 。”

张海卢:“……”

他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恐怕就是报官了。

早知道朝廷派来这么个煞星,他宁愿那船子的货全部损失掉,反正他张家又不是赔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小跑过来,在张海卢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海卢一愣,随后管家将一块铜制牌子从袖中递给了他。

张海卢借着身体遮挡,偷偷看了铜牌一眼,不由一惊:“这是……”

管家:“那位说,只要您像刚才奴才转达的那样说,再有这铜牌在,就算是那大理寺少卿,也不敢轻易妄动的。”

张海卢盯着铜牌,底气一下子足了。

他不在京城,可京中的风声,朝中的动向,他却时刻关注。

毕竟做生意,也是要看朝廷风向。

所以,他自然深知这块铜牌的意义所在。

此时,他转身看向卫无渊,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商人特有的圆滑。

“卫大人,按说官府查案,在下应当全力配合,可这船货物,实在不是在下一人的,在下没办法独自拿主意啊,那些人也不单是我的人啊!”

刚才管家与张海卢窃窃私语,卫无渊看得清楚,却听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但从管家的态度来看,应是有人在背后给张海卢出了主意。

但货不是一人的,这算不得什么好主意。

除非另一个货主的身份有什么说道,可即使有什么说道,做为受害人,都不会阻止官府来查。

“不管船上的货是谁的,货已经被水匪抢走,谁都会想要拿回来,听张老爷的意思好像对方一点都不想把货找回来似的?”

卫无渊坐在客座上,手指轻轻地敲打了手边的小几一下,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笑容,温润却如同一潭深水般让人摸不到底。

张海卢被他问得一怔。

刚才乍见那块铜牌,他得意忘形,忘了人家是来帮他们找货物的,而不是来查他们的。

是他做贼心虚,事得其返了。

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今日竟成了一头蠢猪!

此时他心里面甚至有些恨那个把这铜牌送来的人,他到底是何意?

是想帮张家?还是想坑张家?

秋风栈的小厅里,司漠原突然打了个喷嚏,从侯府带出来的小厮为他倒了杯茶:“侯爷,奴才都按您说的,跟这里的管家说了,他拿着铜牌去了前面。”

司漠原点点头:“那你跟着去看了吗?”

小厮有些茫然地点头:“看是看了,就是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张老爷刚看到铜牌时十分激动,可是后来和那位卫大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他脸色又很难看。”

司漠原一边喝茶一边笑:“以为是救星,结果却是个坑,放谁都高兴不起来。呵呵……”

小厮还是不懂。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侯爷,大小姐派奴婢给您送甜汤过来。”

司漠原示意小厮去开门。

小厮刚要动,又被司漠原叫住:“一会儿你再去苏小姐那一趟,让她过来一起喝汤。”

小厮应了一声,赶紧去开门了。

司漠原此时心情大好,大越朝廷的中心,恐怕又要热闹一阵子了。

看着小丫鬟送来的汤,他心情大好地先喝了一小杯。

等他喝完了,发现小丫鬟还没走,便问:“还有何事?”

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低着头退出了小厅。

司漠原莫名的盯着小丫鬟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苏辛夷刚知道卫无渊来了淮园。

可她是客人,又不方便随便在人家的地方乱跑,只好在小房间里窝着。

张家对下人的待遇还不错,房间虽小,但却也干净整齐。

直到司漠原的小厮来叫她,说司漠原让她一起去他那喝甜汤,她突然灵感爆发。

她怎么忘了她以前养成的那个好习惯。

每次出门必带的巴豆粉和蒙汗药!

如果司漠原拉他们一天一夜,最后明天再拉一天,应该没力气抢在她前头吧?

越想,她越觉得可行。

于是,她干然从小木床上爬起来:“好,我马上过去。”

*

张鱼儿有点紧张,她在闺房里已经绕了无数个圈儿了。

更是第不知道多少次问陆希希:“你的这个办法可行吗?我怎么觉得有些过分,而且下流呢?”

陆希希却理直气壮道:“男人做这等事才叫下流,女子做那叫爱得深切,毕竟最后吃亏的还是女子。”

说完,她的眉毛往下耷了耷:“还是说张小姐你对侯爷并不如何喜欢?宁愿将他送给苏辛夷?”

张鱼儿闻言,眉毛一竖:“本小姐这辈子非侯爷不嫁,那小蹄子算个什么东西?”

陆希希:“那不就完了,只要过了今晚,再出秦淮,就是张小姐你出嫁之时了。”

这时,小丫鬟一脸忐忑地回来了:“大……大小姐。”

张鱼儿急切地问:“办得如何?”

小丫鬟点点头:“侯爷喝了一杯……”

陆希希立刻站了起来:“张小姐,你还等什么呢,赶紧换衣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