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本官让你将这些年负责漕运的相关人等找来,你给我找来一个少不更事,连船都没上过的少年是为何?本官是为了查这些年官船商船被盗事件,张老爷却处处不合作,难道是不想找回这些年来丢了的货物?”
张海卢被卫无渊的双眼盯着,莫名有种被穿透的感觉,好像他这些年在生意场上玩的那些手段,如同小儿玩闹一般。
卫无渊并没有等着他回答,接着道:“还是说,张老爷不想把安王的货找到?”
提起安王,张海卢的头都大了。
他今天做了件这辈子最大的蠢事。
曾经让他以以为豪的从容,在卫无渊面前,没起丝毫作用,最后反而被司漠原坑害。
他现下不知道司漠原真的只是想帮张家,还是有意为之。
但总之一句话,他把安王推到了前面,待安王知道之后,明年的大越朝,会不会有张家都不可而知了。
“在下不太明白卫大人的意思。阿右虽年少,但他的聪明和能力在张氏一族里算是突出的,他即使未上船,但漕运的事务,他也早就涉猎,不出一两年,将能独当一面。”
卫无渊神情蓦然一敛:“张海卢,本官的耐心有限。本官不得你船上的货与安王有什么关系,皇上命本官彻查此案,你若不配合,本官只能写封奏折送回京城,让皇上派安王下江南,亲自来解释这件事了。”
张海卢这些年保养得当的面皮好像是被风干了的杏果似的,整个人都抽巴了起来。
他缓缓抬了抬手,管家只得低下头,又朝着淮园内院走去。
这时,正院那儿这边好像终于可以走人了。
去请大夫的仆人赶紧小跑了过去。
*
深夜的淮园好像没有傍晚时那么热闹了。
夜深人静之时,建筑物底下的河水流淌声,成了人最好的催眠小曲。
苏辛夷没有回她那个仆人住的小屋。
因为拉到晕倒的司漠原在晕倒的最后刹那,拉住了她的手,死都不放。
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知道她给的白玉粉蒸糕有问题,怕她连夜跑了嘛。
但张鱼儿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甚至还自己脑补成了另多点一个意思。
“你与司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问苏辛夷。
苏辛夷倚在床边,听着河水的声音,已经快要睡着。
被她这么一问,剧灵一下,茫然地睁开眼:“什么什么关系?”
张鱼儿觉得她是在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和那个大理寺少卿不清不楚,又得司公子借兄妹之名暧昧,世间怎有你这等要脸的女子!”
苏辛夷原本迷迷糊糊的脸蓦地一冷:“巧了,我也没见过给男人下春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厚脸皮女子。”
“你……”张鱼儿气得“蹭”一下站起来,指着苏辛夷:“你给我滚,滚!张家不欢迎你。”
苏辛夷坐在床边,纹丝未动,只是无辜地抬了抬自己的手:“不好意思,我要是滚的话,得扛着他一起滚,要是你舍得的话,我倒也不介意。”
张鱼儿:“……”
最后,一想到好不容易才又见到司漠原,张鱼儿选择了这次忍了苏辛夷。
但这下反过来由苏辛夷来输出了。
“张小姐,虽这里是你家,但你大半夜在一个未成婚的男子房里,对你的名誉不太好吧?兄长这有我照顾,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我不,本小姐要留下来亲自照顾侯爷。”
苏辛夷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是人家家里,人家想留在哪里她说不算。
可她是真的想要走,哪怕回那间仆人房,至少还有张小床睡啊!
她转头看倒在床上,脸色腊黄,好像一个时辰便瘦脱了相的司漠原,有种巴豆下少了的悔恨感。
再多下点,直接让他拉脱水,一命呜呼得了。
现在居然还有力气抓着她不放!
她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手。
结果,晕倒在床上的司漠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把她往床上一拉,她整个人便朝着躺在上面的他身上扑了过去。
苏辛夷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避。
所幸,张鱼子看不下去苏辛夷“占便宜”,一把将她拉住。
“大恩不言谢。”苏辛夷惊魂未定,但却是由衷感谢。
张鱼儿:“……”
就在张鱼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时,突然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司漠原前胸衣襟敞开了。
她先是一愣,跟着脸就红了,想要把脸别开旁边,却又控制不住地看。
苏辛夷看看她奇怪的反应,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床上晕倒的司漠原。
然后,她悟了!
“张小姐,兄长怎么冒了这么多汗?你快帮我把他的衣服拉一拉。”
“啊,对对对,我……我帮他……”张鱼儿两颊通红,可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司漠原胸口露出的肌肉瞄去。
苏辛夷本来没啥兴趣,她爱的大车厘子比眼胆这个男身女相的家伙有看送多了。
她给了张鱼儿一个当流氓的理由,自己则在床边一倚,准备看戏。
她甚至还在脑海中做了个构图,这年头没有手机相,她准备事后画下来送给司漠原,好好恶心他。
张鱼儿的手这时已经落在司漠的前襟,她没敢用力,只是微微地将领子往旁打开了一些。
突然,一个东西突然从他的前襟口处落下来。
那东西落到地上,滴溜溜在地上滚了两圈,最终停在了床边。
看着眼前的一幕,苏辛夷和张鱼儿同时一愣。
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