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自从一起经历过生死之后,斑额不再觉得老是问东问西的四脚聒噪了,甚至很开心能和四脚这样说说话,只要有问,也都一一不厌其烦地、甚而是欣然为之解答:
“那还不简单,我先爬到你现在站着的石台上,然后再沿着窟壁上或下不就行了。”
四脚仔细一看,果然,石台的边缘已经被磨得极为光滑,看来,此话并非虚言:
“这么高,你不怕掉下去吗?”
“开什么玩笑,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再者说了,石台离地顶多不过五米,我身长六米多,怎么样也摔不到我好吧?”
“我这不是好奇嘛,我现在身长还不到两米,连你的洞穴都够不着,当然体会不到像你们这样有恃无恐的感觉。”四脚看了看斑额的洞穴,在心里丈量了一番后摇摇头道。
“哈哈哈哈,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有够不到的地方!蛇母的洞穴你知道在哪儿吗?”
“不知道,我刚才找半天连你的都没找到,就更别提蛇母的了!”
“喏,”斑额用吻朝水晶石柱方向的窟壁上方指了指,说道,“蛇母的洞穴就在那上边。”
四脚勾起脑袋看了半天,却硬是什么都没看见,如果说那上边有洞穴,那么大一个黑洞自己不可能看不见啊?正在疑惑时,斑额似是看穿了它的心理,笑道:
“别看了,你看不见的!蛇母的洞穴更高,从那高台往上,还有七、八米的距离呢!而且那上边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平台,不过比你这个要大多了,蛇母整个盘在上边还能有多余空间呢!”
“那么高?这谁上的去呀?”怪不得看不见呢,原来是被挡住了,不过这高度也太夸张了一点,对此四脚一点也无法理解,就算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也没必要弄这么高吧?
“蛇母体长九米多,借助窟壁就能攀上去。而且,我也有法子上去,不过,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反正告诉你你也上不去。”
“不告诉我那你还跟我说?”
“哈哈,不能让你小瞧了我呀!”见四脚兴致缺缺,吊了这半天,自己也有些累了,斑额慢慢缩回洞穴,只将头探出来,正色道,“经过这一通折腾,你的肚子想必也空了,等天明你就跟着它们一起出去碰碰运气吧。这两次你都是跟我去的上边,也是时候该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了,去对岸也好,下游也罢,这一次,全凭你自己做主。我只说一点,这两处虽然比上游相对安全,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危险,你明白吗?”
“明白。雷母,你放心,我要走的路还很长,绝不会允许自己才走这两步路就被干掉的!”四脚朝蛇母方向看了一眼,表情不觉间也严肃了起来。
“嗯。再进去歇会儿吧,离天亮还有会儿呢。”
“雷母,那天晚上回来,蛇母说什么了吗?你有没有告诉它我管你叫雷母的事?”显然,四脚已经睡不着了。
“蛇母夸了你,还将中层的蛇众都召集了进来,在这里将你的事迹做了宣传,同时把你奉为咱们蛇窟的英雄,赋予你尊崇的地位与舒适的洞穴,你带回的半颗眼珠也成了咱们蛇窟的圣物,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以供瞻仰与膜拜。”
“还有吗?”
“蛇母承认了你对我的称呼,你可以管我叫雷母。”
按说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四脚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它不知道、斑额也不打算告诉它的事,不然,斑额的表现不可能似现在这般淡然。四脚没有再接着问,只是慢慢钻回巢穴之中,因为它知道,就算问了,斑额也不会跟它说实话,与其如此,还不如不问,让彼此之间多一分真诚而不掺杂太多的谎言,反倒更利于彼此的相处。
斑额知道这小家伙起了疑,但是,如四脚所想,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跟它说,那样于它而言才更好。毕竟,要是让它知道,因它之故,令蛇母对自己有隙,说不定,它会“大逆不道”地对蛇母产生怨愤心理······
三天前。
“你疯了吗?竟然为了一条将死的小蛇拿自己后半生的修为开玩笑!”听到斑额决定拿自己的蛇胆来救四脚,蛇母顿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蛇母,它不仅救了我,它还管我叫雷母啊!您有这么多的孩子,也许失去它一个您觉得无关紧要,可是,我做不到啊!另外,没有它或许我现在也已经死了,可我现在还活着,与活着相比,区区修为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少活几年罢了,但是相对来说,我现在每活一天,那就都是赚回来的!”
“你!你可知道你对咱们一族有多重要吗?与你的性命相比,就算失去咱们一族半数之众又何足惜?更何况它还只是一条刚出壳才几天的小蛇!”
“蛇母,我一刻都不曾忘记自己身负的使命,但是,它现在已经成了支持我走下去,不可或缺的支柱!您该知道,咱们这一路要走下去有多么的艰难,现在,森蚺一族又跑出来横插一脚,于我们而言,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跟它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想要孩子,从明天开始,我可以让所有族众都管你叫雷母;如果这样你觉得还不够的话,你大可以自己生一窝!”蛇母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么多年了,斑额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难以沟通了,气到深处,尾巴不禁甩得震天响。
好在斑额回来时称有要事商量,蛇母见其狼狈,知有大事发生,早将内层蛇众尽数轰了出去,这会儿再失态也无谁知晓。四脚更是早已昏睡多时,尽管蛇母恨不得它就此死去,但是,这小家伙偏偏不服输一般,硬是坚强地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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