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不怕实力有差距,就怕心里有怯意,一旦露了怯,身手再厉害,也免不了失败的结局。
叆叇承认,刚开始见到敌首,它的心里确实有些打鼓,但是,脸皮一经撕破,它也就豁出去了。当鳞片落下,再一次紧紧将皮肤包裹,叆叇倏地一声便朝敌首扑了过去!
敌首的体型跟叆叇差不多,从它的动作来看,阅历和经验显然并不亚于叆叇,一来一回,攻守之下,谁也没能讨到便宜。虽然每一击都直奔要害而去,但是,真正的老手们都知道,眼下,它们也只是处于试探阶段而已,谁也没有真正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转眼间,数十回合已经过去,彼此的撕咬攻击,要么被躲开,要么被对方的脑袋从侧面顶开;尾翼的横扫竖抽,要么被相同的抽扫消去,要么就空扫在地面或树上。
凌厉的攻击,顿时成为场上的焦点,被尾翼抽倒的树木一棵接一棵,为避免波及,方圆十丈霎时间成为真空,原本树木掩映的丛林,倏忽间,除了几棵粗壮的大树依然挺立,场中也就只剩一根根被拦腰折断的树干,勉力牵扯着倒地的树冠。
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了起来,但是,倒地的树冠和断枝,却阻断了彼此前进的步伐,行进变得艰难了许多。不过,这一刻,二蛇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提出要重找场地,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二蛇知道,真正的杀招,就要来临,是时候亮出各自的底牌了。
经过一番较量,彼此的实力也都有了初步的了解,尽管没有遮拦,周遭的风变得大了些,但是,二蛇谁也没有感觉到冷,若说有什么异样,也只是方才抽打得尽兴,此刻停下来,尾翼都感觉阵阵发麻而已。
在这番较量中,叆叇明白了自己的优长与不足,毫无疑问,对方的力量比自己的更为霸道,对抽之下,看起来力量是势均力敌的,但是,只有叆叇自己知道,对方还有余力,而自己却已经赌上了全部。
不过,令它深感欣慰的是,对方虽然实力强劲,但是,经验方面终究还是差了自己一些,实力不足,经验来凑,叆叇相信,只要自己把多年来的实战经验发挥到极致,就算打不败敌首,自己也不会败下阵来。
没有较量之前,叆叇内心的一丝怯懦,只是被愤怒所掩盖,但是这一刻,这丝怯懦已经被信心完全取代,它,已经不感到害怕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了不起!”
叆叇冷冷地说了句,打破了眼前的僵持,不过,夸赞是假,实际上是想耍滑,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的一丝破绽。
“你也了不起,能逼我动真格儿的,你也算是头一份!”敌首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但是,它的内心却并不轻松,从它出生到后来独立建立自己的旁系分支,从来都没有哪个对手能让它感受到如此压力,就连它第一次狩猎,其正视程度都不及今天的万一。
“那不一样,我少说也快活了有二百岁了,看你这样子,怕是距离百岁还差着好大一截呢吧,这怎么能比呢?真往回倒个一百来年,我怕是一点都比不上你啊!”
见敌首不上套,叆叇开始倚老卖老,想借此激怒对方,以寻找转机。
然而,敌首并没有将此话放在心上,眼睛余光却瞥见场中有敌方蛇众在攻击己方受伤倒地的同伴,心下不禁一紧,忙瞪大眼睛问道:
“它们在做什么?!”
叆叇斜瞥一眼,见是己方蛇众在后方扫尾,本想随意解释一句,但是,当它看见敌首难看的脸色后,心里顿时一动,心道,机会来了!便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
“没什么,不用管它们,它们没什么大用,只能干干咬杀伤病的活儿,随它们去吧,你不用在意!”
此话一出,敌首顿时明白了话中含义,脑子“嗡”地一声,气血就涌了上来,大喊一声:
“好个没有底线的东西,纳命来!”
便舍下叆叇,转头直奔场中扫尾蛇众而去。
但是,一直都在翘首等待机会的叆叇,又怎么会错失如此良机呢,敌首一动,它便迅速跟了上去,等敌首意识到危险,下意识一回头时,脖颈正好被叆叇咬了个正着!
敌首吃痛,顿时与叆叇扭缠在一起,借助强横的力道,硬是将头扭转,一口咬在叆叇的背脊之上。双方的牙齿和咬合之力都不容小觑,几番碾挫之下,二蛇的身上便都见了红。
尽管叆叇占据着上风,但是,它怎么也没想到,被咬住脖颈的敌首,竟然还能硬生生吃着痛咬到自己的后背,绞缠之力甚至也没有半分减弱。这下,它的心里有些慌了,咬挫之力也愈发地狠了起来。
被咬住脖颈,确实是再危险不过的,敌首深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会很多,如果不尽快摆脱,只怕很快自己就会窒息而死。所以,它已经没有了后路,仗着自己霸道的力量,它忍着脖颈撕裂的疼痛,咬住对方背脊的同时,也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狠狠地扭杀着叆叇,以逼迫叆叇松口。
一旦僵持,就变成了力量的角逐,此时的叆叇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哪怕自己也在绞杀着对方,但是,从结果来看却并不奏效,对方不仅没事,反而绞缠自己的力道越来越紧,倒让它感觉有些窒息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场中的二蛇处境却是愈加艰难,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显得那般的漫长,一个不敢放松绞缠的力道,一个不敢松开对方的咽喉,彼此的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就看谁最先忍不住败下阵来。
场中情况,大队首领全都看在了眼里,当它看见叆叇咬中敌首的脖颈时,心中不禁大喜,以为这下赢定了,却不知叆叇处境的危险。它深知,在战场抢功是大忌,所以,首领并没有上前帮忙,只是预防着敌众的偷袭。
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按常理说,咬中脖颈,要结束战斗应是再容易不过,但是,直到现在二蛇还在僵持,首领已经开始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了,直到它看到叆叇的尾巴无力地抽打着地面求救,这才彻底明白,叆叇是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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