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四脚也知道此举不易,毕竟是有倚仗的,哪怕眼镜王蛇一族真的恁般暴戾凶残,好歹是近亲,想必也不会对其做得太过,短时间内为眼镜蛇一族提供庇护之所,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雷母,尽我们所能吧!我们不知道眼镜王蛇的领地在哪儿,也不知道会不会路过它们的领地,可一旦招惹上眼镜蛇一族,我们就必须要去面对它们,一环套一环,躲是躲不过去的。除非眼镜蛇一族肯让开道路放我们过去,也只有这样,这一切的争端才有可能避免。”
“说得没错,眼镜蛇一族和眼镜王蛇一族平日里关联虽然不大,可毕竟是近亲,自己的近亲面对灭族之祸,不出面是说不过去的。就这样吧,到底怎么抉择,明天就看对方怎么选了。”
话说到这儿,二蛇顿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了,究竟该如何应对,只能看明日的结果,就算想琢磨一下应对眼镜王蛇的办法,没有情报,一切也无从进行。四脚长叹一声,俯下身趴伏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的枯树叶和乱草丛,任由脑子天马行空,胡乱跳脱。
银月一番交待过后,慢慢地踱了回来,脸色依旧不甚清朗,见四脚和斑额也一脸心事的样子,顿时也没了言语的心情,蜷成一团,脑袋伏在身上,也跟着发起了呆。
却不知过了多久,潺潺的流水声偶然盖过其它喧嚣,清晰地钻入四脚的耳中,尽管一闪即逝,终究还是吸引了四脚的注意。四脚慢慢抬起头来,侧耳细听,摒去虫鸣鸟叫,略过风声簌簌,终于,这水声又一次被它捕捉。
这一次,四脚没有放任这潺潺水声溜走,脑中也即刻想象出水声的来源——山间小溪的画面,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切,仿佛就在眼前。四脚知道,小溪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随金环蛇过来时,它也已经注意到了。
四脚不想走过去看真正的小溪潺潺,眼下,伴着流水声,通过自己的想象去还原,四脚觉得,这样才更加有意境之美。沉浸其中的四脚,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化作一条尺长小蛇,徜徉在溪流之中,随着溪流一路往下,它不知道现实中的小溪最终流向何处,不过,在它的想象之中,小溪最终的归宿便是山脚的那条大河。
当四脚的想象随着小溪入河,它不由得猛然惊醒,一个问题也随之闪现:河流如此宽广,蛇母何不带队潜游而上?
四脚癔症似的猛一怔愣,把斑额和银月都吓了一跳,双双看向四脚,眼中满是惑色。银月疑道:
“四脚,你这是怎么了?突然来这么一下,吓了我们一跳!”
四脚深怕脑海中闪现出来的问题溜走,没有去搭理银月,忙转头看向斑额,急声问道:
“雷母,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您说,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潜入河中,然后沿着河一路直奔成龙渊呢?我们在水中的速度可要比在陆地上快,为什么不选速度更快的水路,反而要选重重岩阻的陆路呢?我不明白。”
听罢,斑额和银月茫然地对视了一眼,下一秒,二蛇又齐齐地笑了起来,属银月笑得最欢实,一边笑还一边调侃四脚:
“我说四脚,你突然一个激灵,就憋出这么个问题呀?都说你的脑子好使,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想不明白呢?”
四脚被银月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都没搞明白呢,脸上的热血倒是先涌了上来,涨红着脸,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很肤浅吗?你要是知道,那你说我听听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证明我这个问题真像你说的那样白痴!”
银月脸上的笑容依旧不止,心情好像还莫名地好了起来,只听它笑道:
“我们当然知道水路更快,不走水路,反而费尽心思从重重蛇族阻碍的陆路行进,为什么?这还用问吗?不用脑瓜想就知道,当然是水路更危险啊!你说,这个问题是不是很白痴?”
四脚被银月搞得颇为无语,可是,嘴上却依旧不服气:
“废话,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危险呀!”
斑额知道,再说下去,指不定又要闹尴尬,别看银月已经一百二三了,骨子里的脾性就跟个不足岁的幼蛇一样,真要闹起来,只怕会跟四脚互不相让。于是,不等银月开口,忙接过话茬解释道:
“四脚,其实之前也提过一嘴,估计你那时候没有注意,还记得我们介绍过的虎蛟一族吗?它们的领地范围很广,族众也多,水域是它们活动的主要区域,从人字谷往下,或许虎蛟一族还未插足,不过,人字谷往上就不一定了。眼下,虎蛟一族会不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尚不可知,可不论怎样,不招惹它们,那是最好的,否则,未到五大族地界,就先与五大族之一的虎蛟一族结下仇怨,对我们的处境实是不利啊!”
四脚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对于虎蛟一族,当初讲起的时候,四脚也是有印象的,鱼身蛇尾,造型如此奇特,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四脚知道虎蛟善水,却没想到它们活动的范围竟会如此宽泛,心下不禁更加好奇,颇有一睹其容的冲动。
与此同时,四脚又在想,与其这样一关一关地趟下去,是不是可以找虎蛟一族谈谈呢?如果能争取到虎蛟一族的支持,且不说让其帮助对付其他族群,单是让开水路一条,就足以帮助本部许多了!
四脚有这样的想法,也有这样的冲动,它很想说出来问一问斑额的意见,可是,从斑额它们的言谈和态度,四脚猜,这个想法多半会被它们扼杀在摇篮之中。然而,不去试试四脚又颇不甘心,当然,它也怕处理不好会给蛇族引来祸端,所以,眼下,它的心里虽然躁动,却也只能将这个想法先压下,以等待更好的时机来向蛇母和斑额争取。
且等一等吧,哪怕很难,哪怕机会渺小,不去谈谈,不去争取,谁又能知道究竟有没有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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