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的大体方向已经定好,接下来需要关心的就是细节了,最主要的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四脚,你这个方法倒不是不可行,只是,保密性很重要啊!尽管眼镜蛇一族已经将大部队都移到蛇窟那边去了,但是,留在暗处的探子绝对不会少,你有没有想过,怎样才能避开它们呢?”
斑额的话永远都是一针见血,在这个计划里,保密确实是关键中的关键,一旦被眼镜蛇发现有队伍藏在山里未动,计划也就白费了,甚至于留下的队伍,也会因此先一步遭噩。
“雷母,您说得不错,留下的队伍确实不能被它们发现,一旦被发现,计划破产不说,我们留下的族众只怕也完了。关于这一点我刚才也想过,我们不能直接就潜藏在这林子里,别的不说,单说我们雄蛇,它们指定是知道有我们这支队伍存在的,倘若大军行动的时候没看见我们的身影,只消往上一报,眼镜蛇蛇王一定会想到我们别有防范的。”
“说的就是这个呀!有什么瞒天过海的好计划,赶紧说来听听。”
“瞒天过海也谈不上吧,不过,这事说来也容易,大不了大军就按照对方划好的道儿先走着呗,反正只要前期逃过探子的眼睛,到了后边,大军往林子里一钻,消失个把两个队伍,那还不容易吗?当然,难就难在消失后,在眼镜蛇大队上套,跟上大军之前,绝对不可以被探子发现!”
蛇母听了半天,突然忍不住笑了,把正在商讨对策的二蛇给弄懵了,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朝蛇母不解地看去,蛇母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脸上的笑意兀自未消,问道:
“你们说,我要是把所有带队的都叫过来商议这件事,会不会有蛇提议把对方的探子直接找出来抹杀掉啊?”
二蛇听罢,顿时无语,都到这时候了,蛇母竟然还有心思调侃手下的大蛇,心也真是够大的。
四脚刚想说“最好不要有,否则你这做蛇母的脸上可就不好看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蛇母是以这种方式提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这番挤兑可就全招呼在蛇母脸上了,真是那样,尽管蛇母表面上不会说,难保心里不会有刺儿。
念及此,四脚的嘴角不自然地咧了咧,忙打消挤兑的念头,转而解释道:
“蛇母,如果放在平时,有这种想法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放在眼下就有些不合适了。眼镜蛇一族后续的行动全靠探子的消息来牵动,如果探子迟迟未露面传递消息,眼镜蛇一族肯定知道这里面有事,我们的行动意图还是会暴露,所以,目前我们还不能动这些探子。”
四脚解释得这么清楚,让斑额有些不明所以,只要动动脑子,这些事情就都能想明白,说得这样直白,这是把自己和蛇母当傻子了吗?不过,斑额的脑子还是很活泛的,跟蛇母明里暗里斗智斗勇多年,四脚这点儿心思,稍一琢磨它就明白了。
斑额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挺高兴的,且不说四脚想的对不对,至少它明白了“谨言慎行”这四个字,毕竟是在蛇母跟前,说话还是得多些分寸的好。
蛇母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显现出失落或是别的什么不对劲,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等纯生它们回来再行动了。”
“没错,不过,我们也需要相应做好准备。蛇母,您看要不要现在就召集众首领过来呢?”
气氛随着蛇母脸上笑容的消退也跟着降了几分,为避免氛围进一步冷却,斑额连忙接茬,建议将其他首领也都叫过来,提前分配好任务。
然而,蛇母却并不着急,就好像看不穿斑额的用意一样,也丝毫不管氛围会不会变得尴尬,只听它冷冷地说道:
“急什么,现在行动方案有了,潜藏的计划也有了,剩下的就只有下达命令,然后按照计划行动。至于召集众首领,我看就等纯生它们回来再说吧,否则,现在召集,等纯生它们回来还得再召集,被眼镜蛇的探子看见,不起疑才怪!”
四脚的脑子转得很快,如果放在之前嘴也快的时候,只怕此刻,挤兑,不,是反驳的话,此刻已经脱口而出了!可当它看到蛇母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后,四脚已经意识到,方才自己的那番解释,只怕是想多了之后的产物。
显然,蛇母的脑子并没有那么笨,尤其是那么简单的逻辑,它自然是看得明明白白,之所以突然发笑,只怕也是想明白,在纯生回来之前,时间还是很充裕的,加之计划基本上已经成型,所以想活跃一下气氛。
只是,蛇母没想到的是,四脚竟然一反常态,不跟着自己挤兑底下那些蠢笨的大蛇,反而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解释了一通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干掉对方的探子!这是什么意思,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蛇母一琢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敢情这小子是在拐着弯儿地骂自己没脑子啊!
四脚哪儿能想到,自己照顾蛇母情绪的举动,反射到蛇母的眼中,竟然变成了比挤兑更致命的东西,这下可算是得罪到家了。早不耍心计,晚不耍心计,偏偏在这个时候耍小聪明,看来,真正的大笨蛋是自己哟。
眼下,四脚又犯了难,它很想跟蛇母说,还是此刻召集大家过来,先把任务划分好为好,大不了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不让大家散去就是,省得等纯生它们回来后,一切都搅在一起,还容易出岔子。然而,鉴于已经说错过一次话,此刻的四脚反倒变得有些不干脆了,显得有些瞻前顾后。
看到四脚脸上这样儿,蛇母是既生气,心里又忍不住暗爽。一直以来,蛇母最欣赏的就是四脚敢说敢干的性格,眼下变得这般世故,全然不是它想看到的,难怪它会生气;不过,看到自己的反制起了作用,说心里不爽那也是假的!
蛇母当然知道四脚的性格,有话就想说,不说能把它给难受死。蛇母何尝不知道把事做在头里的好处,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激四脚一把,所以,无论四脚是跟平日一样快蛇快嘴地脱口反驳,还是跟此刻一样把脸憋得没有半点血色,蛇母的心里都会感觉到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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