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生竟然会站在眼镜王蛇一族的阵营,这是令谁都始料未及的,别说此刻与之面对面的吻黄和叆叇不敢置信,就算四脚、蛇母它们在场,只怕想破脑袋也同样不会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更不会明白,为什么纯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没错,是我!怎么?没想到?不理解?”
面对吻黄一众由惊诧变为愤怒的目光,纯生依旧显得很平静,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平和而安宁,仿佛它所做一切并无什么不妥。
“是,我们确实是不理解,更想不到!看这样子,你是没打算放我们离开了,念在同族一场的份儿上,还请让我们死个明白。”
吻黄已经出于愤怒了,如果眼神可摄命,纯生早死不知多少回了,见吻黄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叆叇顺势接下了纯生的话头。叆叇不是不生气,依着它火爆的个性,早恨不得扑上去将纯生撕成碎片了,然而,它得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想知道,为什么纯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要知道,数千年来,纯生可是修蛇一族第一条投靠它族的蛇!
虽说百年前修蛇一族也出现了不争气之事,但是,那是内部的争斗,即使做得再过分,也不见有谁投靠它族,由此看来,纯生这事儿,对于修蛇一族而言,一点儿也不比收复成龙渊小!就今日之处境,生的希望确实很小,但是,只要逃得一个出去,这事就不会被湮没,因此,不管怎样生气,叆叇都必须逼着自己沉住气,将事情的始末弄清楚。
纯生的脑瓜子还是比较灵泛的,它知道叆叇这是在套自己的话,不过,如叆叇所想,此刻的纯生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在它看来,叆叇一众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的,而它压抑了这么久,也确实需要发泄一番,所以,明知叆叇的用意,它还是打算遂了叆叇一众的愿。
“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不过,实话告诉你,你们是不可能活着从这儿跑出去的,我也不可能放过你们!既然你想知道,哼,我不介意跟你们说道说道。”
说着说着,纯生脸上的笑意渐渐变了形,平静的脸慢慢变得可怖起来。阴恻恻地打眼将叆叇一众扫过一遍,这才接着说道,
“原本我还没抱有什么别的心思,可是,你们太过分了,都把我欺负成什么样儿了,你们却还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真当我纯生好欺负是吗?真当我是个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傻瓜是吗?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脑子!不是不把我当回事儿吗?那我就站在你们的对立面,给它们提供消息,为它们建言献策,帮着它们把你们这群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家伙全给灭了!我叫你们不拿正眼儿看我。”
一番话,直把叆叇一众说得目瞪口呆,同时还有点儿莫名其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等等!我没明白,谁欺负你了?怎么就欺负你了?又有谁不拿正眼儿看你了?据我所知,你可是银月面前的香饽饽,它不是还经常找你商量事情,让你帮它出谋划策吗?之前还多次在蛇母面前举荐你做事来着,如此看重你,你怎么会觉得大家伙儿没拿正眼看你呢?”
这倒是叆叇的心里话,并非专意拿来编排纯生,就这段时间的观察,纯生在银月跟前说话的时候可是越来越多了,放在以前,开个会能说上两句话估计都会美上半天,不曾想,这会儿,反倒一点儿都不稀罕了。
“看重我?哼,我可没看出来!就拿这次出使来说,是,第一回我确实没办好,骂我两句没啥,我受着,谁叫我办砸了呢!可是第二回我办得多漂亮啊,结果呢?有谁说过一句表扬的话吗?有奖励过我什么吗?你再看看四脚,同样是出使,它回来之后是什么样的待遇?我又是什么样的待遇?它出使的时候还是我跟着去的呢,可所有的表扬,所有的荣耀全都给了它,我得到了什么?!是,那次它居首功,得到表扬,得到荣誉,那都是应该的,可这次呢?居首功的是我呀,是我呀!属于我的表扬呢?属于我的荣耀呢?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公平吗?这还不叫欺负我?这还不叫看不起我?!”
看着纯生歇斯底里的模样,叆叇似乎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这一刻,它反倒有些理解纯生了,叆叇不知道纯生已是弃子般的存在,因此,在它看来,这件事蛇母确实做得有些不妥,说出来的话也由此变得软了一些:
“纯生,这件事蛇母确实是有所疏忽,不过,我相信蛇母是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你可知道,就在你出使的时候,蛇母得到消息,眼镜蛇蛇王计划和眼镜王蛇一族设计埋伏我们,欲假意放大军过去,然后前后夹击,置我们于死地,你出使回来后,蛇母从你的话中得到了印证,这才判定所得消息不假。如此看来,你的功劳是很大的,蛇母又如何会忘记呢?之所以当时没有提,纯粹是因为大军处于危险之中,事态紧急,来不及,也不合适那个时候对你加以表扬和嘉奖,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纯生听罢,有过片刻的凝滞,然而,很快就被它给否了:
“或许你说的不错,可是灭掉眼镜蛇一族之后呢?总结会是多好的时机啊,它为什么没有提?还有第二天,整整一天呢,时间够多吧,它还不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哼,我不管它们是怎么想的,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也都做了,就算后悔也晚了,更何况,我并不后悔!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听说四脚有今天,全都是因为吞食了胆元,想它一条小蛇吞食胆元后就能有如此造化,如果我也能服食一枚胆元的话,你说,我会不会也能有此造化呢?会不会比四脚今日的造化更高一层呢?”
叆叇听罢此话,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顿时弥漫心头,让它的心没来由地猛地颤了一颤,说出来的话都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这、这跟你的叛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听说只有修炼百年的蛇才能幻化出胆元,没有记错的话,叆叇,你的年岁已经不止一百个年头了吧?”
看着纯生贪婪而又不怀好意的眼神,叆叇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这家伙真正的目的,是奔着自己的胆元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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