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虎蛟主将带路,二蛇倒也省下不少心力,加之众蛇是在水下潜行,彼此之间又不便于交谈,如此一来,除了各自心事,眼下可专注的,也就只有赶路这一件事了。走的本就是相对较近的水路,而今,速度又有所提升,下午才可赶到的路途,结果还不到午时,虺蛇一族便已近在眼前。
“贵使,由此处上岸,进了前面那片林子,便算是进了虺蛇一族的领地了,我族一向与之两不相犯,现下还不便涉足其中,只能送贵使至此,还请见谅!”
到了目的地,虎蛟主将同二蛇钻出水面,面向对岸略带歉意地说道。
“无妨,虽然我们两族已经结盟,不过,我更希望贵族能成为一支奇兵,所以,眼下能不暴露还是尽量不暴露的好。”四脚对虎蛟主将说罢,看了看虺蛇一族方向几座嶙峋高耸的大山,微微皱了皱额,随即转头对斑额说道,“雷母,后边的路就交由我去闯,您和虎蛟兄弟们隐隐身形,在此等我回来。”
斑额知道四脚此刻的心理,更加了解做决定和真正面对时所需承受的压力是截然不同的,之前它也曾想过,当虺蛇一族真的近在眼前时,迫于压力,四脚或许会动摇,或许会改变主意请自己随之一起进去。
那时候它甚至已经做好了决定,一旦四脚出现退缩之态,它便准备接替四脚,代替四脚前往。然而,从四脚方才的话来看,四脚显然是没有打算改变之前的想法,如此一来,它便再没理由去阻止四脚了。
“好。不过,跟之前一样,咱们也约个时间吧,虽说已有十日之约,但是,让我们在此等候,我们是断然等不了那么久的!”
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四脚的心里都有些忐忑,更遑说是斑额。四脚如何不知等待才是最煎熬的,听罢斑额之言,没有多想,随即便点头答应了:
“没问题!不过,听说虺蛇一族擅长奇门幻术,倘若身陷其中,我虽有信心自保,但是,要想脱身,想必是需要花上一番功夫的,如此,咱们就以五日为限如何?”
“五日?也罢,毕竟是未知的招数,或许真的需要这么久也未可知。”斑额原本是想定三天的,可回头一想,独自应对虺蛇一族,或许三日真的够呛,也便改了主意,“既然这样,你当多汲取些营养,做好在虺蛇领地无法猎食的准备才好。”
四脚低头想了想,觉得斑额所说不无道理,这一点它自己倒没有想到,毕竟昨日晚才刚进过食,眼下并无饿意。
虎蛟一众还没见过四脚猎食的样子,本以为这次要遗憾收尾,没成想幸福来的竟然如此突然,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深怕一个没注意便错过。
然而,没有想象中的追逐场面,却见四脚一动没动,不多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倏然出现,一大群鱼竟然主动朝四脚围拢过来,仿佛是在献祭一般,即便是面对四脚近乎残忍的吞噬,鱼群也仿若熟视无睹。
其实这一切都是四脚有意为之,之前一直不敢在虎蛟一族面前使用魂域空间,一来是在虎蛟的领地怕贸然催动气场引起误会;二来还是对自己不太自信,深怕自己引以为傲的技能,在虎蛟一族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既然已经离开虎蛟的巢洞,此刻又到了必须露一手的时候,眼下借此机会试探一番,倒也恰是时机。令四脚惊喜的是,虽然虎蛟一众在气场异动时有所察觉,可从它们的反应来看,它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四脚并没有尝试拉取虎蛟一众,不过,从它们的反应四脚已然能够确认,一重魂域空间对它们无效,可双重魂域空间却足能克制它们!也直到这一刻,四脚才算真正明白,为什么当蛇母知道自己掌握了双重魂域空间后会是那么地兴奋,就连作战计划都敢随之更改。
“怪不得蛇母说学会双重魂域空间便可横行六大族,雷母,它们果真识不破双重魂域空间!”
四脚随即将魂域空间转作双重,接着便把斑额拉了进来。其实四脚并不是出于心里装不住事才急于将这一发现告知斑额的,之所以这样做,实则是想给斑额吃颗定心丸,让它对自己此次的出使多一些信心。
果然,听闻四脚此言,斑额悬着的心确乎往下沉了沉,表情也不再似之前那般肃穆,不过,出于关心,它还是忍不住提醒四脚道: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现在我也相信你的确有能力自保,不过,世上防不胜防的事多如牛毛,你还是要多小心些为好!”
四脚没有多言,深深地点了点头后,便倏然将气场散去。想得到的答案已经得到,需要填满的肚子也已然填满,是时候踏上未知的征程了。
当四脚踏进虎蛟主将所说的林子后,刚开始眼前的景色变化倒也不甚明显,林子外的斑额一众甚至还能隐约看到它,然而,拐过一道弯,四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斑额一众眼前后,四脚眼前的景色竟然也倏地变了!
四脚还记得在林子外看到的是数座险峻的高山,可这一刻,眼前却已然化作一片坦途!它猛然停下脚步,不敢再贸然前进一分,心中也随即有了些许计较。
虺蛇一族的幻术只对它们施术范围内的生物有效,因此,自己在河中看到的景象,应该才是虺蛇一族领地真正的地貌,倘若自己信了眼前的这般坦途,只怕走不出几步,便有可能跌落万丈高崖,在不明所以之中摔得粉身碎骨!
“在下名唤四脚,乃修蛇一脉正统传承,今奉我族蛇母之命,以使者之身前来拜谒,还请指条明路,让在下得见贵族本主,共商六族大事!”
早该表明身份并道明来意的,得亏事情还没有恶化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也许眼前这番坦途便是虺蛇一族给出的“生者勿近”的警告吧,微微有些后怕的四脚,不敢再耽搁,立时便将自己的底细亮了出来。
没有谁回答,不过,没多大会儿功夫,四脚便发现眼前的道路和景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道路中央慢慢显现出一条蜿蜒的细线,恰如一条曲折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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