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听后脸色一沉,正想问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听见谢老夫人崩溃中带着哭腔的喊叫:“去,快去把老二请回来!”
明棠骇然失色。
该不会是他们两个谁把事情捅出去了吧?
谢临忙道:“我过去看看。”
明棠顾不上别的,也跟了过去。
此时的正房里气氛愈发的压抑和紧张,郭氏和谢四爷两个人都跪在地上,一个哭哭啼啼,一个急得满头大汗,看向郭氏的余光中都带着恨意。
谢老夫人瘫坐在太师椅里,面容苍白,有些喘不上气,盛妈妈在一旁替她抚着心口。
谢临进了屋,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问道:“母亲,您可还好?”
“我没事。”谢老夫人颤抖着握住儿子的手,叮嘱道,“你亲自带我的人去你四弟在外院的书房,搜一搜有什么腌臜之物。”
谢四爷惊讶地瞪大了眼。
谢临回头看了谢四爷一眼,犹豫了一下,说:“母亲,四弟毕竟不是小孩了,不太合适吧?”
谢老夫人坚决地道:“你别管他,你们的父亲早逝,长兄如父,你大哥又不在,该管的时候,就该你做二哥的来管。你放心地搜,搜到什么,不许替他隐瞒,立马拿过来给我。”
谢临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带四弟一块过去,让他在一旁看着,免得弄坏了什么东西,事后说不清楚。”
“行。”谢老夫人点了点头,叫来三个贴身伺候自己的婆子还有盛妈妈,跟谢临去了外院书房。
一行人出了芝华院,谢四爷心急如焚,也顾不上有这么多婆子盯着,疾步走到谢临身侧,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二哥,我……”
谢临很快打断他:“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
二哥知道什么?他怎么知道的?!
谢四爷急得抓耳挠腮,脑袋飞快地转着,思考对策。
谢临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也别怪我,你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我要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帮了你,那是在害你。”
谢四爷像掉进了冰窖里,一下从头凉到脚。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
谢临一行人走后,明棠把郭氏从地上扶起来坐下,见她手里的帕子脏了,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她。“四弟妹是怎么知道的?”
郭氏不想和明棠说这些事,觉得丢人,但二老爷都去搜房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事情闹得越大,江氏那小蹄子越不得好死。
“我在之敬的衣袍里找到了她的小像……”
原来如此。明棠叹了口气。
这些男人,为了自己裤裆里那二两肉,不知害苦了多少女人。
很快谢临就带着人回来了,把一条粉色的丝帕交到谢老夫人手中。
谢四爷一路上想尽办法抢夺证据,谢临没法子,只能叫护卫把他捆起来,他被押到老夫人面前,跪在地上,面如猪肝。
谢老夫人目光紧盯着丝帕一角上的雪字,两只手都在发抖,一股寒意直从心底钻出来。江氏的女红,老夫人是认得的,这东西是她的没错。
须臾后,谢老夫人搀扶着盛妈妈的手站起身,缓步走到谢四爷面前,使出浑身力气,抬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她握着丝帕,厉声道:“我问你,这东西哪来的?”
谢四爷的脸火辣辣的疼,还有一个醒目的巴掌印,羞愧地低着头,如实回答道:“儿子从六弟妹手里抢来的。”
谢老夫人气得直哆嗦,怒骂道:“你这个畜生!竟然连自己的弟媳都敢惦记,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六弟吗?啊?!”说完,又让婆子去把六夫人叫过来。
谢四爷是心如死灰,既然证据确凿,他也不想藏着掖着了。早点把事情说清楚了,对大家都好。
想明白后,谢四爷突然抬手扇起自己巴掌来,一边扇,还一边说:“对,我就是畜生,我不是东西,我罪该万死,我活该下十八层地狱!可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下去了!”
“我是不该惦记自己的弟妹,可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喜欢又温柔又漂亮的女人?凭什么大哥和五弟他们都可以妻妾成群,而我和她成亲的这些年,身边的小妾,一个个,死的死,疯的疯,平日里,我但凡多看了哪个丫头一眼,第二天人就消失不见了。像她这样心肠恶毒,还善妒的女人,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谢四爷一口气埋怨完,又看向明棠:
“常言道,夫为妻纲,二嫂嫂,你也是年轻媳妇,你来给我评评理,你说你四弟妹有哪一点做得是对的?”
明棠骤然瞪大了眼。问她做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谢临悄悄握住明棠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了她。
郭氏听完这一番话已哭成了泪人,冲上前指着谢四爷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嫁给你整整十二年,为你生儿育女,照看内院,到头来,却只落得个歹毒善妒的恶名!”
谢四爷嗤笑一声:“十二年了,要是没有你,我谢之敬现在还不止两个儿子呢!”
“你,你……”郭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老夫人让明棠先扶郭氏退后坐下,然后严肃地对谢四爷说:“你少给我颠倒黑白,你对宜春有再多不满,也不是你惦记你弟妹的理由。”
谢四爷道:“母亲,当初您让我娶郭氏,不过是看中了她的家世,可我真正喜欢的,是雪吟这样的女人。我愿意把我那份家产分半数给郭氏,只求您同意让我和郭氏和离。”
江氏那样温柔又美丽的女人,就该被男人搂在怀里好好疼爱,让她守寡,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谢之敬你做梦!”刚擦干眼泪的郭氏闻言又冲了出去,情绪有些失控,“我郭宜春就是死,也绝不可能让你娶江雪吟那个贱人!”
谢老夫人拉住郭氏的手,对谢四爷说:“你六弟妹的闺名,是你能叫的吗?你是娘一手带大的,娘真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荒唐的话。”
谢四爷道:“母亲您别误会。儿子不是被五弟夺舍了,五弟和他的女人都是玩玩而已,而我对江氏是真心的。”
谢老夫人听了他这话,差点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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