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白正山一生为人清正,从不仗势欺人。”
白老爷子看着季夏,
“但唯独对你例外。”
“是吗?那我还挺荣幸的。”
“我知你幼年孤苦,命运多舛。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摊上一对不只知生不知养的父母。”
哈哈——
这一次,
季夏是真笑了。
“白正山,那你说,我那对只知生不知养的父母。他们一定也有一对同样不负责任的父母。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养歪了。对不对?”
白正山?
几个老头互相看了看,这个丫头真够厉害的。
敢指名道姓叫白正山的,除了他们这几个老家伙,估计整个京市都不会再有人敢。
“那是自然,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如果当年她们都活着,把你一个小小的孩子扔到那样孤苦的地方,让你长成那样一个可怕的人,他们都有错。”
白正山赞同,能把一个孩子抛弃,让她变成如此恶魔,她的父母爷奶,自然都是烂人。
“是的,这一点,你说的对,我完全赞成。”
季夏抬起一双清亮的眸子,笑眯眯望着白正山,
“我是恶魔,他们是畜生。就像你所说,只有畜生才能生出恶魔来,不是吗?”
这丫头明明笑着,白正山却感觉到了森然的杀意,和恶意的嘲讽。
不知为何,
他后背一阵冷汗岑岑,他觉得他好突然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欢迎白家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季夏再往前一步,几乎抵上了白正山的身子。
“要不然,我可不知道哪天一不留神,就把你们家那个白囡囡给大卸八块,做成人彘了。”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白老爷子说这丫头是恶魔,原来他们还真看不出来。
这丫头一直都笑眯眯的,看起来,像个乐天派。还长得白白嫩嫩,娇娇小小,人畜无害的。
没想到,骨子里,居然这么阴狠。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季夏只是开玩笑。
她能当着众人的面,叫白正山的名字,还公开和白正山叫板要弄残白家小姐,欢迎白家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怎么可能再和白正山开玩笑。
“人彘?”
温向烛突然笑了,
“季夏,那太血腥了,咱不玩,咱要弄,也弄个文明点的。让她死得好看一些。”
“温家小子——”
白正山冷厉地声音。
“臭小子!”
温老爷子意味不明的声音。一方面觉得臭小子,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白老头的面子。另一方面,嘿嘿,我孙子就是有种,像我!
“温向烛,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们的白家大小姐那么爱美。的确不能让她死的太难看。得找个人世间最美的死法,给她试试。”
“人世间最美的死法,搜到38条,排名第一密室白合;排名第二毒雾樱花树下……”
清晰没有感情,没有任何波澜的机器般的声音响起。
室内,众人一齐静默。
季夏转头,看向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吃着棒棒糖的星言,突然说出这么一长串,非常流畅的话。
“我去,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百度啊。一搜人世间最美的死法,唰唰,就都出来了?”
温向烛这句话是极度讽刺和挖苦。
结果,众目睽睽下,星言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我去,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季夏。但我最服人是你,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来?”
没有回音,星言继续吃棒棒糖。
他的目光,只有看向季夏的时候,眼神里才会有变化。
“臭小子,我问你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不理我?你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理我温向烛的人,都是死人。”
温向烛跳脚,星言却依然继续吃棒棒糖。就像他不存在一样。
“喂,你是瞎子,还是聋子,你又不是死人,怎么见天摆个死人脸?喂,看看我,你看看我!”
温向烛扯了一下星言,星言的眼神依然空洞,被扯得一个趔趄,并不防碍他继续吃棒棒糖。
星言:这屋子的人,我只能看到季夏的脸啊!
“你确定,真要与我白家为敌?”
白正山也没有想到,季夏一个小丫头,居然真敢给他们白家下战书。
“不然呢?难不成我给你们白家赔礼道歉,跪地求饶。你们就有放过我?你们白家那个囡囡就能不杀我?”
众老头:当然不能。所以这丫头很清醒,清醒的可怕。
“今天,走出这道门。你,季夏将永远是我白家追杀的对象。”
“来啊,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和你们白家谁先死。”
季夏笑眯眯,
“反正我只有贱命一条,而你们白家人的命,可多可贵着呢?嗯,这么算下来,不管结局如何,好像都是我赚到了。”
“你,不死。”
突然星言抬头,抬起食指点到了季夏的鼻子上,说了这三个字。
而后冲着季夏甜甜地,白痴地笑。
“嗯,星言。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
季夏伸手一揽星言的肩,
“不过,刚才白正山可说了,我走出这个门,就是白家的敌人。你确定,你还要跟着我?”
“嗯,你”
星言重重点头,很骄傲地说出那个你,仿佛,这个你指的季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他最珍重的人一样。
“为我背叛白家,值得吗?”
季夏温柔地看着星言,不知为何,虽然这才是初见,但星言给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明明言看着比她还大,但在季夏的感觉里,星言就像她的亲弟弟妹妹一样,让她全心依赖。又像是她的孩子一样,让她无法放弃。
“是你,与全世界为敌都值得。”
哦,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
但,这句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说的如此诚恳。
季夏心头一软,果然,星言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人。
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浑然不去想外界是什么,别人听到有什么不好。
仿佛,在他的眼里,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季夏。
“为什么?你好傻。难道,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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