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杜亚芳挎着个小包袱,脸色苍白地倚着行道树说道。
盈芳皱皱眉:“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杜亚芳既不是七一三的兵、不算向刚的战友,更称不上军嫂,充其量就是认识,可几次见面都那么不愉快,能有啥好说的?
“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于光辉为什么会好上?怎么好上的?”杜亚芳一步一步逼近。
盈芳木着脸:“我不感兴趣。”
她现在只想看到男人,看到他毫无损地平安归来。
杜亚芳却不管不顾地兀自说道:“我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向刚,于光辉那样的人,从来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就是因为去了一趟你老家,在你和向刚领证的那天,我心里不舒坦,多喝了几杯,结果被他强上了。害怕这件事捅出来之后丢了面子又丢工作,不得不忍气吞声答应和他交往。可万万没想到,他在老家居然有爱人,我成了人人唾弃的第三者,哈!”
盈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刚说啥?她被于光辉强迫,而且还是在自己领证那天?扯淡吧!
杜亚芳似乎看出盈芳眼里的不可置信,冷笑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天,就在你们的新房。那张床单,我还带回来烧了呢,怎么?你没现我们走后,床上少了条床单?”
盈芳听到这里,心里骂了句娘。
难怪她怎么都找不到那条半新不旧的床单,明明铺在临时搭的木板床上的。敢情成全了这俩恶心的家伙……
越想越恶心,喉口泛酸,一时压不住,当着杜亚芳的面吐了一地。
杜亚芳气得脸色更白了:“你这什么意思!”
“汪!汪汪汪!”老金目露凶光,瞪着杜亚芳狂吠。
直到把人吓退了几大步,才回到盈芳身边,叼着她裤腿往大院方向拽,嘴里呜呜的,好像很害怕她吐似的。
“我没事啦老金。”盈芳从兜里拿出手帕,擦干净嘴角,抹干净嘴角,拍了拍老金的头,转而问躲到树后方的杜亚芳,“你今天是特地来告诉我这事的?”
杜亚芳摇摇头,戒备地盯着老金,生怕它扑过来咬自己,良久,咬着下唇道:“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他要你不要我,明明我那么优秀,长相也不比你差,你不过就是个乡下种地的,哪里配得上这么出色的他?”
盈芳气乐了:“照你的意思,他娶谁还得征求你同意?”
“至少不该是你。”杜亚芳倏地飙高嗓门,“他前途光明,如果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好比如虎添翼。你个无知的乡下妇人知道什么?一天到晚尽知道为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吵吵闹闹,动辄和人撕逼,对他的事业完全没帮助,反过来还拖后腿,你不觉得羞耻吗?”
盈芳气得想给她一个大巴掌,忽见老金腾地跃起,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老金!回来!你干嘛去!”盈芳急急要追,被杜亚芳拽住了。
“你没听懂我意思吗?你对向刚的事业毫无帮助,他娶了你,相当于在自毁前程……”
“咻——”
一个皮球直直朝杜亚芳射来。
这女人也够蠢的,看到球飞来,也不知道躲,只知道尖叫。
尖叫能让球拐弯吗?明显想太多!
“啊啊啊!疼死我了!”
杜亚芳双手捂着脑袋,眼泪鼻涕一起掉。
虽然只是颗小皮球,可那么快的度,砸到人确实挺疼。
盈芳抽了一下嘴。
老金哈着舌头飞奔回来,叼住那颗还在地上滚的皮球,献宝似地送到盈芳手里。
盈芳瞅着它那殷勤的小模样,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金,这也许是谁家孩子搞丢的,还回去好不好?”
“不用,这是我给老金的礼物,护主有功。”
向刚含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盈芳惊喜地回头,丢下老金和它献上来的球,跑到男人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你回来了?啥时候到的?没受伤吧?”
向刚含笑凝视着她,任她全身上下大检查,见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才揽着她肩说:“刚到,大院门口下的车,听小虎说你带着老金出来了,就过来寻你们。”
小虎是大院门口的卫兵,得闲时经常帮盈芳遛狗,相对来说比较熟。今天正好轮到他值班。
说到这里,向刚脸一冷,扭头瞪向一旁瞠目结舌的杜亚芳。
杜亚芳有点懵。她听说向刚出任务了,才找上门来羞辱舒盈芳的,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可怎么就这么巧,才说了几句,他就回来了。
“你刚说什么?我媳妇儿配不上我?你算哪根葱?”向刚上下瞟了她一眼,冷声嗤笑,“就凭你这样的,说实话,给我媳妇儿提鞋都不配。”
杜亚芳泫然欲泣:“向刚,你怎么能……”
“叫我向营长。”向刚皱眉打断她的哭哭啼啼。
媳妇儿哭他心疼,不相干的女人哭他只觉得神烦。
拉着媳妇转身走人:“忙着赶路,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念你煮的海鲜面。”
话音里的傲娇,怎么就辣么动听。
盈芳笑盈盈地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见他没受伤,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哪里还管什么杜亚芳。
任男人牵着往家走:“好,回去就给你做。再煎个荷包蛋、炒俩小菜、喝盅小酒……”
“好。”
杜亚芳看着肩并肩携手走远的两人,心里一阵凄凉。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不属于她。
脑袋上肿起的包,哪及她此刻的心痛。
她抱着膝盖,蹲下来埋头呜咽。
突然,一道重力袭来,将她扯进附近的小巷。
“于光辉!”
杜亚芳怔怔地看着面前铁青着脸的男人,“你、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回老家……了么?”
“种地”两字在于光辉狠戾的视线下,生生咽回喉咙。
“我怎么在这儿?我本来就应该在这。”于光辉咬牙切齿,双手禁锢着女人的胳膊,恨不得掐死她。
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没错。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他妈把他的前途毁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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