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澜脚步一顿,暗道自己运气不好,怎么就遇见这位了呢?
看到那观赏桃花的平台,石桌石凳上坐着喝茶的岳王,修长的身子,深邃的眸子,俊朗的脸庞,完美的角度,明明已经没有了桃花,却硬生生瞧出了满目风景的样子,这美好的一面不是为了勾·引人来的还是什么?
夜秋澜眼神闪了闪,屏住了呼吸,不是被岳王这让女人痴迷的一面吸引了,而是生怕被发现,缓缓的转身,准备就此离开,不要跟这人碰面。
“夜二小姐自觉就这么见不得人么?如此怎么讨十六弟欢心?”十二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夜秋澜的动作。
夜秋澜动作一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就知道侥幸是侥幸,事情并不代表着会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没事儿岳王会跑来净尘寺喝茶?那是有多闲的?要去也去国寺好么?
呵呵,看来侯府有岳王的人啊!
如果没有猜错,岳王这次就是冲她来的。
劳驾岳王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要知道,这几天众王是很忙的,虽然圣旨已经下达,可还有一个册封仪式,大家都在准备。
夜秋澜也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十六了,只看到每天有十六的人送来一些东西。
不是什么贵重的,只是寻常的礼物,偶尔还会是某某家的特色吃食。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夜秋澜很心暖,害得她现在每天都挺期待十六的人到来,却不是为了那礼物。
“臣女见过岳王殿下,千岁千千岁。”夜秋澜将身体回正,原地行礼,并没有上前的打算。
封王的皇子,自称臣女比较好,因为代表着独立门户,可以参政了。
虽然这个界线不是那么明显,比如十皇子,在封王之前就已经领了事情做。
装不下去的岳王终于回头看夜秋澜,结果被她气笑了:“夜二小姐这礼行得还真是远啊!”
夜秋澜挑了挑眉浅笑:“岳王的天人之姿不容亵渎,臣女不敢冒犯。”
岳王顿时发现,夜秋澜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以前怎么还会觉得她温顺?偏偏这样他最不喜欢的一面,竟然让他体会到了一种桀骜的可爱,该死的昨晚上没睡醒吧!
岳王越想越来气,自我安慰都不行了,咻的站了起来,大踏步的向夜秋澜走了过去,看着她依旧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纹丝不动,低着头脸带恭敬。
看着那乌黑的发顶,柔顺的长发,只戴了一只简单的白玉簪固定发髻,几朵白色的珠花,清爽简洁,却让岳王觉得痴迷,仿佛那一抹清风的爽朗吹进了心里,怎么挥都挥之不去。
静悄悄的,就融入了心底,快要扎根了。
仿佛被这一抹简洁蛊惑了一般,岳王缓缓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顺直光泽的黑发,到底是不是像他幻想的那般柔滑。
夜秋澜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眼角余光瞄到岳王的反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气势汹汹的过来,却突然变得温柔缱绻,可不妨碍她嘴角的那抹讽笑:“殿下封王,臣女还没有恭喜呢,在此碰上,怎么也得祝贺一声,恭喜岳王殿下。”
夜秋澜突然说话,惊醒了岳王的痴迷,岳王为自己刚才的情不自禁感到懊恼,脸色都青了青。
急忙收回伸出去的手,却刚好起风了。
夜秋澜耳边的一缕黑发随风飘荡,划过了岳王缩回去的手,让岳王心口一紧,只是一刹那,手心却残留着那丝滑到心的触觉。
捏了捏手,岳王自己都搞不清楚是要挥散那种感觉,还是想留念。
因为行礼的关系,夜秋澜的视线是垂着的,刚好看到那一幕,突然之间打心底的泛起一丝恶心,第一反应就是将那一缕发给剪掉。
“呵呵,皇兄这是做什么?莫非对本王家的侧妃不满意,这是在惩罚吗?”一个声音从后面插了进来,缓解了夜秋澜的恶心,以及想要将那捋发剪掉的暴虐。
岳王抬头,果然看见青濡王从远处走了过来,那一脸的戏谑和好笑,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一幕放在眼里。
好似他在惩罚夜秋澜只是在打他青濡王的脸,对于夜秋澜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关心。
夜秋澜就着那姿势转身:“妾身见过王爷。”
见到这一幕,岳王心下禁不住有点酸,随即就被满满的讽刺给代替了。
侧妃又怎么样?那么掏心掏肺的又如何?不见得对方就在意吧!
岳王对于夜秋澜在称呼和态度上的区别待遇,感觉不要太明显。
“起来吧,你这规矩倒是学得好,人家不叫起,你就一直蹲着啊!万一有人借此整你,你也受着?”十六眯了眯眼,眼底泛起一丝冷光。
天知道刚才看到的事情,他多想一拳挥在岳王脸上,那样痴醉的表情,那样忍不住的眼神,真想直接戳瞎了他。
早知道岳王对夜秋澜有想法,刚开始只是一抹兴趣,看来没有得到反而激发了他的感情。
十六很坦白的承认,他就是在吃醋。
夜秋澜站了起来,不着痕迹的在裙底活动了一下有些麻痹的脚,笑眯眯的说道:“王爷教训得是。”
随即瞟见旁边还有一个锦衣男子,抬头一瞧,竟然是齐王世子。
没错,就是白思涵未来的夫君。
夜秋澜错愕了一下,随即低了低头:“世子安。”
齐王世子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眼珠子在岳王和青濡王两者之间转来转去,最后落到夜秋澜身上打量,拱了拱:“瑾侧妃安好。”
十六瞥了齐王世子一眼,似乎在警告他眼神别那么放肆。
齐王世子摸了摸鼻子,垂眸,第一次发现青濡王居然是个这么小气的男人,不过是多看了几眼而已,要不要这么在意?
岳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十六:“这册封大典忙得人仰马翻的,十六弟竟然在这里玩?”
十六看到夜秋澜裙摆微动,正猜测她在干什么,听到这话抬了抬眼皮:“比不得皇兄你闲适,还有空在这喝茶,本王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逮着齐钰跑偏僻的地方来躲清静,没想到还能碰见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