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澜依旧坐在地上,冷眼看到回头的人:“姐夫……澜儿的闺名不是你能叫的,请自重。 ”
刚刚声音传来,夜秋澜心下就咯嗒了,为什么会是岳王?来得真是巧啊!
夜秋澜以为自己刚才会没命了,突然想到了前世云沐辰的很多事情,却唯独不想见到岳王。
她或许欠了云沐辰一辈子,却从来没有亏欠过岳王。
只有岳王欠她无数,她却不想要这个男人还了,最好是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生活中。
岳王一招逼退龙九,其他九名黑衣人也跑了过来,可看到岳王也在,突然有些不好下手,不由得看向了首领。
龙九深深的看夜秋澜一眼,打了个手势,十个人顿时撤走。
岳王松了一口气,回身看向了夜秋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
看龙九离开,夜秋澜抿了抿唇,从快成布条状的衣袖中逃出一块手帕,沾了沾脸上的伤口:“这人不都是重名声的?生前的,死后的,我这辈子就是青濡王的人了,岳王殿下还是不要太过僭越得好,万一今天我没活成,还让青濡王府蒙羞,我死不瞑目。”
闻言,岳王觉得极为刺耳,什么叫这辈子就是青濡王的人了?
她对他就真的那么讨厌吗?一个称呼都要计较?
岳王却没有想过,作为姐夫,他那样称呼又将夜秋澜置于何地?反正最后名声受损的又不是他。
看夜秋澜擦了半天,血反而越来越多,岳王走到夜秋澜面前,蹲了下来,一把将夜秋澜手中的帕子抽走:“是不是无论谁成为你夫君?你都可以这么全心全意的?”
岳王语气很软,也很无奈,抬手要帮夜秋澜擦血,夜秋澜却条件反射的往后仰,不想让岳王碰。
眼神复杂的看着岳王,夜秋澜很想回答是,因为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观念。
只可惜,有些人不珍惜,她再全心全意也不过是让自己过得不够好。
“你错了,不是无论谁,只是因为他是云沐辰。”夜秋澜不知不觉的将心理话说了出来。
她能感觉得到,面对云沐辰,和她前世面对岳王,那根本不是一样的。
她也想过跟岳王好好过日子,可是好不起来,外面的因素太多了,她最终只能尽责。
说完这话,夜秋澜心底涌起一丝明悟。
她前世会对岳王好,那才是因为岳王是她夫君。
可现在她想对云沐辰好,却因为那是云沐辰,不管身份地位,不管前世亏欠的,只因为他对她好,他的心。
仿佛想通了一些事情,夜秋澜半边脸带着血,却笑得灿烂,妖冶无双。
岳王握着绢帕的手一紧,眼神一沉,胸口仿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眸底泛着风浪。
夜秋澜看着岳王越来越黑的眼睛,知道他在生气,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不爱她吗?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才觉得愤然可惜么?
正想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夜秋澜回头,脸上带着喜悦:“阿辰?”
云沐辰就那么俯睨着她,背着亮,仿佛自带光晕,让人觉得妖孽闪耀。
夜秋澜这会儿的五感是最弱的,也不知道云沐辰在她背后站了多久?
刚才能感觉到,那是云沐辰的气息有明显波动。
云沐辰手指按在系结上,瞬间将披风解了下来,一抖手将夜秋澜的狼狈全部掩盖裹住。
蹲着要将夜秋澜抱起来,眼神落在岳王的手上。
岳王缩了缩手,似乎想要藏起来。
夜秋澜一伸手,立刻要抢回去,结果都在用力,一人抓住一角。
夜秋澜皱了皱眉,无声的看着岳王,没准备放手。
这手帕可是她自己绣的,怎么都不能落入岳王之手。
每次绣品引发的事件都挺大的,她算是怕了这个。
云沐辰淡淡的看着岳王:“十二哥,那是澜儿的。”
最后五个字,一字一顿,语气轻描淡写,但是有一种不容置疑。
岳王对上云沐辰眸子,沉沉的说道:“你要如何?”若是他不放手,那要如何?
云沐辰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得很邪魅:“颠覆,够吗?”谁敢窥视,彻底抹杀。
夜秋澜在两人中间,身上裹着男式披风,看了看岳王,又看了看云沐辰,眼中透着一丝迷惑,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两个人的对话她都听不懂呢?
岳王眼神一凛,不断飞着眼刀子,突然一松手,让夜秋澜将手帕抽了回去:“本王现在怀疑,那道赐婚圣旨,真的是父皇意思吗?在选秀之前,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云沐辰将夜秋澜公主抱了起来,笑得玩味:“十二哥的罪名,皇弟可不敢当,假传圣旨,是会要命的。”
云沐辰的动作突然,夜秋澜惊呼了一声,伸手攀住云沐辰的脖颈,回头看了岳王一眼,猜得没错,可现在也没法改了。
岳王眼神沉了沉:“一早就认识?”
云沐辰转身往土坡上走,准备回到松林,再下净尘寺:“皇兄管太多了,不要坏了澜儿清誉,当初澜儿守孝三年,可是没出过安乐侯府的。”
岳王一直看着云沐辰抱着夜秋澜走远,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如果不是早关注,你怎么知道人家三年没出过安乐侯府?”岳王喃喃自语,满心惆怅。
夜秋澜安静被云沐辰抱着,没有说话,今天的确危险,一直在死里逃生。
可是都不如她明白一些事情更加来的心情澎湃。
情绪的波动和冲撞太大,夜秋澜一松下来,就感觉整个人无力,好困的感觉。
云沐辰眸光落到夜秋澜脸上,脚步快了一分。
等出了松林,夜秋澜看到了阿木,空云大师,还有一种武僧,这才彻底放心。
“祖母和母亲?”夜秋澜看着阿木问道。
“已经回房休息了,没有受伤,蜜桃还守着。”阿木理会的快速回答。
云沐辰将人抱上马车,对空云大师行了个佛礼:“唠叨贵寺,大师勿怪。”
“王爷多礼,这是净尘寺保护不周,让夜小姐受伤,老衲难辞其咎……”空云看了看马车上探出头来的夜秋澜,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这是上好的百花红雪膏,施主伤在脸上,可得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