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悠然的说道:“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不能这么长时间昏迷,否则身体机能率先扛不住。”
“要拖一个月那么久,意外会很多。”
“何况,不能保证对方会让老夫人就这么安稳的养着。”
闻言,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点头,这倒是,因为他们的人不能随时随地的守着夜老夫人。
夜秋澜摇了摇头叹气:“尽人事听天命吧!将命给吊着,又要让别人不会发现?这个有操作性,但是太难了。”
等于是走在悬崖边上,随时都有可能保不住。
一旦对方发现,夜老夫人必死无疑。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们自己心虚,未必会天天请太医。”云沐辰点头:“而且,找点事情给安乐侯做,让他没空呆在安乐侯府,没空天天看夜老夫人。”
夜秋澜哭笑不得:“嗯,可以,母亲对医理不是很懂,而且她还不知道情况,只会想着好好伺候老夫人,让老夫人好起来。”
云沐辰眯了眯眼:“嗯,试试吧,反正看着也是看着,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果事情不成,那就等吧,我看他还能做什么?”夜秋澜安慰的说道。
毕竟皇帝都做到这会儿上了,的确让人无言以对。
为了让她不那么早嫁,也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弄死她,皇帝也挺拼的。
这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白夜给夜老夫人施针过后,三人回到了静秋轩。
而夜博云在回来的路上,心情却很低落。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边,夜色的阴影遮掩了他的脸。
“你今天做得太没有脑子了,就算再不喜欢二小姐请来的太医,也不用那么去拒绝,若是二小姐足够聪明,很快就会发现你的异常。”影子冷声的说道。
夜博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我跟我女儿相处也还用你来教?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这才正常。另外,我女儿还没有那么妖孽的发现这点破绽。”
“林扇是青濡王的人,是贵妃的人,他要是过来肯定看出问题来,指不定还能解毒,那一切都白费了?”
“呵呵……”那影子笑得很怪异,很阴阳怪气的。
夜秋澜没那么妖孽?一直是这样的?影子突然间觉得,有可能最不了解夜秋澜的反而是这位父亲,偏偏他自以为很了解。
不过,夜博云这么自信,影子也不想提醒。
在他看来,夜秋澜聪明是聪明,应该也还没有发现破绽。
因为谁都想不到,夜老夫人的情况会跟夜博云有关系,甚至跟那位有关系。
“红艳”这种毒,表面是看不出中毒迹象的,一般人自然不会往这方面想。
何况,最坏的情况就是知道了,那能怎么样呢?
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也是无能为力的。
所以,那个影子也没有反驳,就让夜博云如此自信的认为吧!
“有人来了,你好自为之吧!”影子语气冷酷。
夜博云脸色一僵,步伐正常,心口沉了沉,看到面前出现的人才停下:“你又有什么事?”
黑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被割伤过一般的难受:“我只是来提醒你,你那二女儿,小心点,别露了破绽,不要暴露了之后事情没办成,你想要的可得不到了。”
夜博云眼睛一眯:“我娘都快赔上了一条命,你却说不行了?你家主子也是这个意思吗?”
黑衣人轻笑:“你要搞清楚,那毒虽然不是你下的,可也是你给老夫人的,再自责,再想推脱责任,现在来说也晚了。我是好心,你女儿可不简单,身边有高手,自己的武功也不俗,最重要的是,人还聪明,就你这脑子,拍马都赶不上。”
黑衣人讽刺的一笑,随即也走了。
夜博云则是愣在原地,这已经是第二个重量级的人物告诉他要防着夜秋澜了。
最可怕的是,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聪明不聪明的暂且不提,身边有高手他也知道,可夜秋澜什么时候连自己都练了武功的?
还能被黑衣人称之为不俗,是为了让他重视而夸张了吗?
“是杨嫒教的?”夜博云皱眉想了想,却觉得不太可能,杨嫒是懂得一些体术,可是武功并不高,这能让夜秋澜武功不俗?
而且,夜秋澜真的从小就练武,他为什么不知道?
夜博云这个问题一直在脑海中盘旋,实则已经走偏了而不自知。
凭什么说夜秋澜就一定是从小练的?而且,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其实细数下来,夜秋澜的很多事情,夜博云都不知道。
就好像影子的感觉,夜博云才是最不懂夜秋澜的那个,连皇帝都不如。
夜博云回到夜老夫人身边,看见夜老夫人的脸色更好了,却没有怀疑,因为这是“红艳”的特效。
这个时候,夜博云才展现了他的脆弱,跟在床边,有些哆嗦的握着老夫人的手:“娘,你为什么要服用?我们这样,真的值得吗?”
夜博云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并没有丧心病狂的直接对老夫人下手。
而是将皇帝的话转述给了老夫人,毒药是老夫人自己要过去的,他不想给的。
最后还是被老夫人的决绝,描述的前景给懵逼了心智,将毒药给交了出去。
可是,在听到噩耗的那一刻,夜博云整颗心都崩了,那种无论是什么暴风雨中都有人帮忙挡着的感觉瞬间破碎,那一刻的彷徨和害怕,让夜博云差点疯狂。
夜博云捧着夜老夫人的手,是真的哭了。
一直低低的叫着娘,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夜博云第一次感觉只剩自己一个人的艰难,顶梁柱倒了,他整个人都慌了。
那种心慌慌的落空感觉犹如浮萍,找不到归宿。
金嬷嬷在门口听到夜博云的抽泣,到最后的大哭,脸色一直很漠然,平静的眼神中偶尔会带起一丝讽刺。
没过多久,乔英熬了药过来,也站在门口叹息,暂时没有进去打扰。
此刻已经过了子时,明明就两个时辰的功夫,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