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见李长生的目光投射而来。
顿时,就跟做了错事的小学生,怕被老师发现一样,赶紧垂下了脑袋。
心里还不停的碎碎念。
没看到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不过,这怕什么,就就会来什么。
李长生冲其勾了勾手。
“你过来!”
这小太监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李长生压低声音,说道:“兰芝,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这小太监并非别人,正是兰芝假扮。
兰芝轻咬嘴唇,哀求道:“师父,我想跟你一起去嘛……”
李长生阴沉着脸,问道:“你姐姐呢,她知不知道你跑出来了?”
兰芝说道:“我没告诉她,不过给她留了一份书信,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李长生训斥道:“兰芝,你这简直就是胡闹。如此任性,让你姐姐她得多担心?”
兰芝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多少有点过,她白皙的手指,勾连在一起,不停的打着小九九。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等回去之后,我再向姐姐好好道歉,你看好不好?”
“而且,我在宫里真的都要发霉了,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嘛?”
看着软糯撒娇的兰芝,李长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也就只好答应下来。
“带你去可以,不过你要乖,要听话,明白吗?”
兰芝见师父答应了下来,激动的手足舞蹈,连连点头答应。
“嗯,我保证很乖的,肯定听师父的话。”
“师父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让我赶狗,我肯定不去撵鸡!”
说完,她就想要朝马车上爬。
不过,被李长生给拒绝了。
“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小太监,和其他人一样,给我用两条腿走路!”
“呃,让我走着啊?”
兰芝的小嘴,张的老大,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李长生说:“这是你自己选的,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以安排人送你回宫!”
兰芝摇了摇头,很是倔强的说道:“不要,走就走,谁怕谁?”
看着性子执拗的兰芝,李长生直接就乐了。
他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
“有骨气!”
八千名剿匪大军,浩浩荡荡的朝城外涌去。
道路两旁,很快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其中就有李长生的老熟人。
而且,还不止一个。
萧家大小姐萧紫嫣,此刻也是女扮男装,混杂在百姓之中。
她和兰芝的性子有点像,是个闲不住的主,喜欢凑热闹。
而且,萧奇是她的堂哥。
于是乎,也就打着送行的名义,偷偷的溜了出来。
当她看到李长生时。
自己曾被这个死太监羞辱的画面,就在脑海里一一浮现。
顿时,就恨得咬牙切齿。
“哼,你个死太监,在宫里当缩头乌龟,本姑奶奶奈何不了你。”
“现在出了宫,看本姑奶奶如何收拾你,一雪前耻!”
萧紫嫣粉拳紧握,在心里愤愤的想。
……
在街道的另外一侧,还有两个女扮男装的。
白雪和白鲤郡主。
自从上次白鲤郡主,遭到黑衣杀手的刺杀。
白雪和她基本上,就已是形影不离了。
哪怕是晚上睡觉,两个人都在同一个房间。
白鲤郡主得知朝廷要发兵,去剿灭京畿之地的土匪,也就非得要过来看。
她是郡主,身份尊贵。
白雪执拗不过她。
也就只好退一步,与其约法三章。
为了安全起见,这才女扮男装出门。
白鲤郡主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出征剿匪的将士身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四处寻找。
白雪见状,就上前问道:“白鲤,你是不是在找,之前救你的那个书生?”
白鲤倒也没有否认,轻轻的点了点头。
白雪试探性的问道:“你这么着急寻他,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听到白雪此言,白鲤脸颊不由的一红,急忙出言否认。
“哪有,怎么可能呢,我就是欠了人家两千两银子,想还给他而已!”
“白雪姐,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白雪见白鲤郡主脸颊羞红,眼神躲闪,心里就已了然。
这丫头果然是少女怀春!
白鲤被白雪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岔开了话题。
“白雪姐,我们也去看看吧!”
白雪问:“去看什么?”
白鲤伸出葱白玉指,说道:“去看他们剿匪啊!”
“我倒要看看,哪来的土匪这么大胆,敢烧我们赵王府的宅子!”
白雪闻言,就急忙拒绝。
“这不行,太危险了!”
白鲤郡主说道:“白雪姐,这不是有你保护我来嘛!”
“再说了,倘若是我再遇到危险,他说不定还会过来救我呢!”
白雪闻言一怔,诧异的问道:“他是谁?”
白鲤说:“就是之前救我的那个人啊!”
白雪看着白鲤郡主,一脸花痴的表情。
就更加断定,这丫头真的犯了花痴。
这同时也让她,愈发的好奇。
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子,会让身份尊贵,心高气傲的白鲤郡主如此沉沦?
……
“阿嚏!”
马车里的李长生,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尖,喃喃自语道:
“还没出城呢,就开始打喷嚏,看来此行危险不小啊!”
念及于此,李长生就盘膝而坐,在颠簸的马车里,运功修炼。
不知不觉间,太阳就已西斜。
兰芝依旧和其他太监一样,紧紧地跟在李长生的马车后面。
哪怕脚底磨了水泡,也依旧紧咬牙齿,一声不吭。
这一次,她要证明给师父看。
别人可以做到的。
她兰芝一样可以做到!
不知不觉间,就已到了黄昏时分。
有传令兵来报,说是已经到达了偃师城外。
偃师的县令杜源,正带着一众官员,出城十里相迎。
李长生掀开车帘扫了一眼,就下了马车,和偃师的县令见了礼。
一阵寒暄过后,大军也就浩浩荡荡的,进了偃师城。
杜源这个县令,极尽地主之谊,热情的款待李长生,姜厉,萧奇他们。
酒足饭饱之后,就已是深夜。
回到房间里的李长生,见兰芝站立的姿势很不自然,就关切的问了一句。
“兰芝,你的脚怎么了?”
兰芝刚开始还很嘴硬,嘟囔着说:“没什么”。
李长生却是不信,直接将其抱在床榻之上,就开始脱她的鞋子。
“哎呦!”
鞋子刚刚脱下来,兰芝就突然一阵惨叫。
原来,走了这一天的路,兰芝的脚丫子上,磨出了好几个血泡,一碰就痛。
看的李长生都心疼不已。
“好好地待在宫里不好嘛,非得出来受这份罪!”
随后,李长生就让人打一盆热水过来。
他还亲自去给兰芝洗脚,挑破血泡,上药。
这让兰芝感动不已,眼圈都微微有些泛红。
“师父!”
李长生仰起头,见兰芝眼睛湿润,就关切的问了一句。
“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兰芝的小脑袋,像是拨浪鼓一样,使劲摇了摇,凝噎的说道:
“师父,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李长生拍了拍兰芝的小脑袋,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说道:
“傻丫头,我是你师父嘛,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兰芝紧咬嘴唇,说道:“师父,那我以后要伺候你一辈子!”
李长生漫不经心的问道:“傻丫头,你以后还要嫁人呢,怎么伺候我一辈子?”
还不等李长生的话音落地,兰芝就已脱口而出。
“我才不要嫁人呢,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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