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胖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是这样重口的场面他也没见过。当场捂着嘴巴向门外跑去,出了房间的大门之后,孙胖子再也控制不住,扶着门框就开始哇哇大吐起来。
跟着进来的便衣看着孙胖子吐了一阵子,说道:“孙局,您这也算是够能坚持的了。早上我们一共进来十二个,当场吐了十一个,剩下的那个犯了心脏病直接送医院抢救去了。我这也算是当了小二十年的老警察了,这么凶残的罪犯还真是第一次见。孙局,您没事吧。外面有水,我去给您拿几瓶过来?”
知道你为什么当了小二十年还是个小警察吗——嘴太碎!孙胖子心里骂了一句,本来已经吐得差不多了,但是被这个便衣这么一提醒,又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扶着门框又哇哇吐了起来。
又吐了一阵子,孙胖子才扶着门框站了起来,他眼睛的余光都不敢看门里面的景象。这时候,刚才的便衣出去拿了瓶矿泉水回来,看着孙胖子喝了一口,说道:“孙局,现场您也看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我们这边也该带着尸骸以及相关的证据撤了。”
几口水灌下去,孙胖子看了便衣一眼,说道:“你们撤吧,但是把相关的资料留下来,张子华和所有的证据都要留下来。不是我说,任何关于这个案件的记录都不可以带走。”
便衣听了愣了一下,喃喃地说道:“不带走?那怎么办?”
“那就别办了。”孙胖子看了一眼便衣,本来还想笑一下,但是张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只能抿着嘴说道,“还不明白?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工作范围了。跟你们张大队说一下,现在起,这件案子民调局接手了。”
说完,孙胖子掏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号码,马上把这个号码打了出去:“张队,报告你一个好消息,你的人马可以撤走了。嗯,对,这件案子我们民调局接手了。不是我说,这就算是你们给的特办案件了,你老兄可是欠了我们民调局一个人情了啊,哈哈哈!”
挂了张大队的电话,孙胖子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欧阳主任,出来活动活动吧……”
当欧阳偏左带着五室的调查员过来之后,现场只剩下孙胖子和几个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跟孙胖子进入地下室之后,欧阳偏左的小眼睛就眯了起来:“就是则,很浓的煞气莫。看不出来你这瓜怂还能看出来这个。(就是这,很浓的煞气。看不出来你还能看出这个来。)”
“不许对领导没大没小。”再次进入这间仓库之后,孙胖子的反应比刚才要好得多,起码能忍住不吐了,笑嘻嘻地看着欧阳偏左,说道,“死者是我的一个朋友,昨天还见了他一面。没想到过了一天就阴阳两隔了。不是我说,欧阳主任,你看归看,能不能别用手扒拉他的脑子,起码也要戴上手——呕……”
孙胖子跑出门口,吐完再回到这里的时候,看见欧阳偏左正带着手下的调查员,用朱砂笔在地上画符。这个符虽然孙胖子叫不出名字来,但也知道这是用来招魂的阵法。孙胖子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太阳光,问道:“欧阳主任,不是我说,招魂是不是也要等到晚上太阳落山呢?”
“废话莫,这个额还用你提醒?(废话,这个还用你提醒?)”欧阳偏左最后一笔画完,继续说道,“这是地下室莫,你的朋友还在这里,等一哈,有什么话你自己问他。(这是地下室,你的朋友还在这里,等一下,有什么话你自己问他。)”说完,他又掏出一把铜钱来,将这些铜钱摆出一个圆圈,将他画好的阵法圈在里面。
趁这个时候,孙胖子凑到一个五室调查员的身边,低声问道:“你们主任这是怎么了?大白天就干招魂?”欧阳主任的小马仔看了孙胖子一眼,说道:“孙局,这里是地下室,本来就避三光。只要魂魄还在这里,就能把它找出来。他死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死时的记忆还有。一会儿您亲自问他,就知道他死亡的真相了。”说完,这个调查员走到门口,将房间的灯关了。顿时,仓库里面漆黑一片。
这边欧阳偏左的圆圈也摆好了。就见他突然后退了一步,嘴里面念念有词,随后手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张符纸。欧阳偏左将符纸甩到了阵法中心,随后就见火光一闪,这张符纸自己烧了起来。
就在符纸化成灰烬的一瞬间,一个雾蒙蒙的人影出现在阵法中央。看这身形,倒是像昨天从医院厕所出来的张子华。
见到人影出现,欧阳偏左回头看了看孙胖子,说道:“就似他咧,有什么话你们哥俩聊。(就是他,有什么话你们哥俩聊。)”
只看到人影看不到相貌,孙胖子有点拿不准。他向欧阳偏左问道:“欧阳主任,这就是我那个朋友?不是我说,看不清相貌啊,有没有高清版的?”
欧阳偏左蹲到了墙角,他带来的调查员递给他一支香烟,他们几个蹲在那里吞云吐雾,听了孙胖子的话,欧阳偏左回了几句:“似不似你的朋友,额似不知道咧,但这瓜厥就是这一摊肉和下货的主人似没错地。(是不是你的朋友,我是不知道,但这就是这一摊肉和下货的主人是没错的。)”
有了欧阳偏左的话,孙胖子多少有了些底气,他冲人影说道:“张老大,是张老大吗?我是孙大圣,还记得我吗?我们昨天才见过面的。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告诉我,这个仇我替你报!”
无论孙胖子怎么说,这个人影都没有任何反应。别说是孙胖子,就连后面的欧阳偏左也觉得不对了。他带着手下的调查员再次走到孙胖子身边,取出一根短香,点燃之后,短香的烟雾一条线似的向人影飘了过去。眼见着就要碰到人影的时候,这股烟雾竟然绕开人影,从人影的身边飘了过去。
看到这幅景象,欧阳偏左皱了皱眉头,扭脸看了看孙胖子,说道:“算你不走运咧,你这朋友的三魂七魄错位。它现在真成瓜怂咧,八成是死的时候吓出的毛病。”
“吓傻了……”孙胖子看着雾蒙蒙的人影,继续向欧阳偏左问道,“能治好吗?不用多,只要他能告诉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就成。”
“你似说让额治鬼?让额弄死它奠有问题。(你是说让我治鬼?让我弄死它没有问题。)”欧阳偏左撇了撇嘴,说道,“就算似人精神病咧都不好治,别说似鬼咧。你还似让他早些投胎奠,要似投得晚咧,他下辈子一生下来就是神经病……(就算是人神经病了都不好治,别说是鬼了。你还是让他早些投胎吧,要是投得晚了,他下辈子一生下来就是神经病……)”
孙胖子的眼睛盯着那个痴痴呆呆的人影,嘴里喃喃自语道:“能把鬼都吓傻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说是他这个二把刀,就连欧阳偏左这样的专家都说不清楚。总之,能把鬼吓傻的法子不少,但都不是孙胖子这种二把刀得罪得起的。
就在孙胖子纠结怎么给张子华报仇的时候,他和欧阳偏左的手机同时响起。他的电话是高老大打的,欧阳主任电话的那一头是高局的大秘书王璐。两个电话说的都是一件事:都回来,在小会议室集合,要出大事了。
留下五室的调查员善后,孙胖子亲自开车带着欧阳偏左回了民调局。等他俩赶到小会议室的时候,民调局里面有头有脸的,除了吴仁荻之外都到了。就连二室的西门链、老莫和熊万毅三人都坐在远一点的地方旁听。
看到孙胖子和欧阳偏左进来,高局长看了看孙胖子,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座位,示意孙胖子坐在他身边。等这两人坐好,高亮才开始说道:“刚才几乎同时收到了几个城市关于分尸案件的报告,欧阳主任不在,我替他看了一下。几起案件发生的时间都非常的接近,行凶的手法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把人杀掉放血之后,再扒皮,内脏组织和骨骼分离,摆放在相邻的三个位置。这几个人死的时候,都有目击者在附近看到了诡异的事情,所以这个案件就交由我们民调局来处理了。”
说到这里,高局长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再次说道:“现在传来的只是口头信息,其余相关的文字资料稍后才能传过来。现在几个省市已经人心惶惶,我们先商量出一个初步的解决方案,等正式资料传过来,有了结论之后就马上出发。你们先说说看,这样的案件都有什么样的可能。”
高亮给的资料太少,能够想象的空间倒是很大,例如邪教的仪式、一些妖灵藏匿在人世间的手段等。也就是因为答案太多,怕不是正确的答案,才没有人主动发言。
“德胜,先说说你的看法吧。”高亮主动把孙胖子拉了出来,反正这胖子就是二把刀,说错了也不丢人。不过这时候的孙局正在和欧阳偏左对眼神,第一遍并没有听见高亮的话,等高亮第二次说话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讪笑了一声,孙胖子说道:“听您叫胖子叫习惯了,冷不丁叫我德胜,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叫谁。”
回答高亮问题之前,孙胖子先反问道:“高局,您刚才说几起分尸案来着?”
高亮看了看他,说道:“知道的是三起,可能最近还会有类似的案件报上来。”
“以后的不敢说。”孙胖子说道,“不过现在最少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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