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一激灵,回过头。
正对上一双幽幽的目光。
无端的,她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站着不动:“我、凝辉院还有活要干……”
不等她说完,慕霆渊悠然道:“不想要本王的手信了?”
她的五百两!
云窈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开了。
慕霆渊勾了勾唇:“过来,陪本王说说话,哄的本王高兴了,本王就答应休书去军营。”
云窈很是怀疑:真的只是说说话?
可是五百两的诱惑实在太大,她慢吞吞的走过去。
隔着一米远,她停住不愿再上前:“王爷想聊什么?”
慕霆渊暗自发笑,小丫鬟对他防备很深啊。
“再近点,离那么远做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云窈犹豫了一下,小心的往前挪了几步。
慕霆渊侧躺在贵妃榻上,以手支额,姿态慵懒。
却在猎物靠近的一刹那,瞬间露出獠牙。
云窈的距离刚超过半臂,躺着的人忽然暴起,将她一把扯过去,翻身压在身下。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压迫感顿生。
云窈脸上爆红,又羞又气:“王爷,您明明说只是陪您说说话的。”
慕霆渊压着她,在她红的像天边云霞的脸上咬了一口,笑得得意:“这样也可以说话。”
“唔。”云窈吃疼,惊怒的捂住脸。
这人是狗,绝对是狗!
还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癞皮狗!
“哪有人这样说话的?!”
小丫鬟眼睛圆瞪,像只炸毛的奶猫。
觉得好玩,慕霆渊用手戳了戳她气呼呼的脸:“不就是你和我?”
云窈不可置信,气的去推他硬邦邦的胸膛。
无耻!不要脸!
她就不该听信他的话!
见她真生气了,慕霆渊捏住她的手腕拉到头顶,动作强硬,嘴上却哄着:“好了,不逗你了,本王一向说话算话。”
云窈还是气,狐疑的看着他,显然是不信。
慕霆渊哼笑,另一只手揉了一把她的软腰,随即干脆利落的翻身下床。
云窈有些不解。
慕霆渊回头扫了她一眼:“还不过来替本王磨墨。”
云窈大步跟过去,亲眼见他将信写好,然后递给她。
“将这信拿去给王妃,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云窈接过信,信上字迹泼墨游龙,苍劲有力。
虽然是短短的三言两语,却每一句都是在交代收信之人要好生关照承恩伯。
以慕霆渊在军营中的影响力,没人敢不听他的。
这次剿匪之后,承恩伯就能直接打入军营内部。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甚至有朝一日彻底取代他也不是不可能。
云窈捏着信纸的指尖微紧,这些他都不知道。
“愣着做什么,耽搁久了不怕王妃罚你?”慕霆渊挑眉看她。
云窈心底一虚,目光闪躲。
原来他是怕江晚容罚她。
她现在已经不是侯府的奴婢了,江晚容罚不了她。
她之所以会过来,咳,不过是见钱眼开罢了……
越想越觉得心虚的厉害。
慕霆渊不知道她心里想得是什么,见她一下一下的偷瞄他,唇角微勾:“怎么,难道是想献身给本王以表感激?”
云窈红着脸,脚底抹油的跑了。
待她的身影离开,坐在案后的慕霆渊眉眼立刻冷了下来。
他的那个好王妃如今是越来越聪明了,让云窈过来,是笃定他会答应,还是在逼他不得不答应?
守在门外的德安听到主子在叫他,匆匆走进去:“奴才在。”
“派人盯紧凝辉院,任何信件,全部截下送来给本王!”
德安心头一凛:“是。”
刚穿过沧澜院的垂花门,云窈叫醒星宝:“帮我划一条去小福子房间的路,要注意避开人。”
“收到。”
按照星宝规划的路线,云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小福子房门口,从袖子里掏出那张抄录的纸条,塞进门缝,然后迅速离开。
凝辉院,今日江晚容没有午睡,正坐在桌边吃牛乳炖燕窝,入冬干燥,这时候的燕窝最是滋补养人。
见云窈回来,她放下调羹:“东西拿到没?”
云窈从怀中抽出慕霆渊写的手信,王妈妈眼中带着喜色,将手信接过,转呈给江晚容。
江晚容扫了一眼,再看向云窈的目光带着复杂。
她猜到只要是这贱婢去求,慕王绝不会拒绝,但猜测归猜测,真看到这结果,她却有些不爽快。
先前她那样忍气吞声,低三下四的求,他理都不理她,换做这贱婢,也不知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就能成功。
江晚容觉得心里堵的厉害。
云窈迎着她含了几分妒恨的目光,提醒她:“娘娘,我已经将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江晚容讥讽道:“本妃没瞎。”
所以呢,答应她的五百两银票呢?
王妃不会是想抵赖吧?
江晚容还真是想赖账不认,反正东西已经到手,她又抢不走。
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足够普通家庭,一家三口十年的嚼用了。
王妈妈见势不好,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
若是这次抵赖不认,以后还想不想再用人家了?
江晚容瞥她一眼,到底是老老实实的给了银票。
拿到钱,云窈转身就走。
她的态度彻底惹怒了江晚容,阴冷道:“真当本妃治不了你了?”
转头吩咐王妈妈:“今天的药别给她,本妃要让她好好痛一痛!”
王妈妈心里叹气,实在拿这个骄纵的主子没办法。
劝也劝不动,只能答应。
回到房间,云窈算着时间,这时候小福子应该已经发现了房间里的纸条。
相信再过不久,慕霆渊就会得知,江晚容与侯府是如何计划要让承恩伯踩着他上位。
德安拿到纸条吓了一跳,小福子在一旁说着:“我刚准备出门,一脚就踩了上去,这上面跟鬼画符似的,徒弟还差点当废纸扔了。”
德安收起眼中惊诧,啪的拍了一记他脑袋:“小兔崽子!幸亏你没真扔,不然就耽误大事了!”
说完,他拿着纸条径直去了书房。
慕霆渊粗略的看完,冷笑:“这个承恩伯,野心不小。”
他眉眼疏冷,望向德安:“可知道是谁送来的?”
德安摇摇头:“奴才无用,没能查到,只查到两个粗使小太监曾路过小福子门前,但依奴才来看,不大可能是他们。”
慕霆渊面无表情的听着。
手指刮了刮纸张边缘,目露思索。
这纸条显然是抄录下来的,不是原版,能这么清楚江晚容和侯府计划的,很可能就是江晚容身边的人。
而且……
慕霆渊又仔细看了看纸条上的字迹,这个字,他越看越想皱眉。
据他知道的,能把字写这么丑的,只有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