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秦苍木伸手想看看她额上的伤。
云窈在经过第一次上药时,那种古怪的暧昧后,说什么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便自己动手取下白纱,让他看了一眼。
“没什么事了,已经结痂了。”
秦苍木仔细看了看,知道她对他态度疏离,眼神微暗,却也乖乖的维持着礼貌的距离。
他从怀里掏出药盒递给她:“这个每天睡前,在伤疤上厚厚的涂抹一层,就不会留疤了。”
云窈接过药,礼貌的道谢。
她有星宝,并不担心自己会留疤。
先前若不是星宝在沉睡,她又不知道它恢复的如何,不敢打扰它,其实根本不想去医馆麻烦他。
自从知道这孩子对她好像有点心思后,她就打算尽可能的远离他。
少年人的感情,有时就像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时间久了,经常不见面,自然也就淡去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太阳西斜,已是黄昏。
秦苍木纵然不舍,却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会对她影响不好,便主动告辞。
云窈将他送到门口,秦苍木挡住她不让她再送,朝她笑着,嗓音温柔:“进去吧。”
她便站在院子里,看他自己开门走了出去,还体贴的从外面把大门关好。
送走秦苍木,因为才吃过一顿饭,这会子也不饿了,云窈干脆去厨房拎了壶热水进房洗漱,准备休息。
她从梳妆台上拿了瓶药,药粉倒进盆里,很快,清澈的洗脸水就变成了淡褐色。
云窈用帕子沾了药水,对着镜子一点一点擦去脸上的药膏。
这是秦苍木为她特质的药粉,用的时候,拿个小碗,将粉和水调成糊状。
把糊糊均匀的涂抹在脸上,等完全干了之后,就会像自己原本的皮肤一样,光擦是擦不下来的,普通的水也洗不掉。
只有这种特质的药水,才能洗去她的伪装。
洗漱干净,云窈摸了摸自己白净细嫩的脸,想到后半辈子都要这样小心翼翼的伪装,她轻吐了口气,到底还是觉得遗憾的。
正发着呆,冷不丁的,她突然感觉背后一寒,汗毛瞬间直立。
云窈回过头,身后是她的雕花木床,床旁还有一扇窗户,此刻窗户紧闭,卧房安静的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无端的,她却有种被野兽盯上的危险感。
小院里只有她一个人,又是夜幕降临时分,云窈心里有些发毛。
连烛火都没吹,她快速的洗了手脚,然后钻进被子,蒙头将自己裹住。
被柔软的棉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好歹多了一丝安全感。
云窈在被子底下干睁着眼,将感官放大,感应着周围的动静。
可她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猜测应该是自己疑神疑鬼,但害怕这种情绪,一旦冒出来,就很难压下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眼皮开始打架,感官随之迷糊朦胧起来,云窈没撑多久,放任自己沉睡下去。
她的呼吸透过被子传出来,绵长而平静。
就在这时,桌上的烛火猛地晃动了一下,接着,一道黑影在灯火的映照下,一点点拉长,朝着床的方向慢慢靠近。
慕霆渊不知道自己站在外面站了有多久,他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浑身冰凉,手脚僵硬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缓了好一会,他才伸手,轻轻拉开被子,露出底下因为闷了太久而憋红的小脸。
是她,的确是他心心念念的阿窈。
找了她那么久,终于见到了她,可他却钉在原地,连靠近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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