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才宣布,那就是说,正月之后,要么有新的御前侍卫领,要么战北望直接不需要丁忧。
宋惜惜走后,肃清帝把战北望丁忧的帖子看了又看,然后再一次丢在御案前,问吴大伴,“你觉得战北望该不该丁忧呢?”
吴大伴躬身道:“皇上,此乃朝中用人之事,老奴不敢多嘴。”
“虽是朝中用人,但也是用在朕身边的御前侍卫,你但说无妨。”
吴大伴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老奴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肃清帝眸光浮起冷锐。
吴大伴伺候肃清帝多年,知晓他的性情,如果只是寻常官员,可用可不用的,这丁忧的折子早就准了,也不用跟王妃说那么多。
他是想用战北望,想有人附和赞成他的决定。
但吴大伴没办法违心举荐战北望,哪怕他的意见无足轻重,更无法改变皇上的决定,他也说不出口。
“吴大伴,朕一直重用你,但显然你的心在宋家。”肃清帝语气平静,却让吴大伴冷汗直冒。
“皇上,老奴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心在宋家?”吴大伴跪了下来。
肃清帝冷冷地道:“当年宋夫人救你一命,救命之恩你自该铭记,但也别忘记了自个的身份。”
吴大伴心头已是海浪翻滚,皇上怎会知晓这桩旧事?
皇上派人查过他?
“起来吧!”肃清帝声音依旧淡冷,“朕知道你不喜战北望,因为辜负了宋惜惜。”
吴大伴谢恩站起来,脸色已是灰白一片,“老奴是铭记宋夫人的救命之恩,也确实不喜战北望,所以老奴才不敢胡乱给意见,老奴怕自己的偏见,影响了皇上的决定。”
“哼。”肃清帝睨了他一眼,“你还影响不了朕的决定。”
“是,是老奴抬举自个了。”
肃清帝端起杯子,道:“换一杯热茶来吧,茶凉了。”
吴大伴急忙端下去,在内堂换了一盏滚烫的茶来,放置御案上,恭谨地退到一旁去。
“战北望错在并未守诺,但这件事情你真觉得宋惜惜全对吗?男子三妻四妾多的是,为何她却不能忍受易昉为平妻?朕给她恩典,准许她和离,是看在她父兄的份上,也念着昔日与她在镇北侯府的情分。”
吴大伴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不敢反驳了,皇上既对他起了疑心,若一再争执便不会再用他,他只得应道:“是。”
见他没有反驳,肃清帝语气才平和了许多,“但战北望确实也不争气,朕三番四次有心抬举他,他却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做事总欠点气候,这与他那强势的母亲有关,如今他母亲死了,或许会不一样。”
吴大伴又应道:“是!”
肃清帝丢给他一份名单,“叫吴越派人盯着他,如果他因丁忧心急,不愿丢了御前侍卫领一职而与这些人来往,立刻废了他。”
吴大伴接过名单,虽然不敢看,但一瞥间还是看到了燕王,皇上到底是疑心燕王的。
他折叠了名单,“老奴这就去找吴越,老奴告退。”
肃清帝端起茶盏,吹了吹,这天冷,滚烫的茶上来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便凉了大半。
战北望,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正月十二晚,北冥王府议事厅。
萍师姐传来飞鸽传书,西京皇帝驾崩,太子高稷登基为帝。
他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把亲舅舅苏兰基打下大狱,罪名是擅自制定边线,导致西京边线后移,丧失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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