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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千辛万苦
熊叶丽刚出去不久,金超就敲了敲杨小波的门,闪进了杨小波的房间。 杨小波问:“有情况”金超说:“梁健和熊叶丽可能有奸情”杨小波说:“奸情如果真是奸情就好了”金超想想熊叶丽那魔鬼身材、天使面孔,就想,这个熊叶丽向梁健投怀送抱,而不是向自己,有什么好的就道:“要不,我们去捉奸到时候,他们就掌握在我们手里,唯我们是听了”
杨小波摇摇头说:“金处长,梁健和熊叶丽不会做这种蠢事的,至少他们要做,也不会被我们抓现行。我担心的不是她们发生那种关系,而是他们还不死心,会在今晚企图去寻找新的证据”
金超说:“有这种可能性吗”杨小波说:“完全有这种可能性。今天上午,那个曾倩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说。我想,那是因为她顾忌到我在,如果说了出来,肯定也会遭到我的阻拦。我就怕熊叶丽已经看出了这一点,晚上和梁健也许还会去找那个曾倩。”
金超说:“翟兴业不是说,已经将钱送给了梁健吗”杨小波:“这点钱,恐怕打发不了梁健。”金超问:“为什么”他想,自己收了钱都挺满意的,难道梁健反而难以打发,感觉自己好像低人一等一样。杨小波说:“不是别的,我已经了解到了,梁健是宏叙那条线的人”
金超难以置信地问:“这怎么可能梁健只不过是区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他也配是宏叙那一边的人”杨小波说:“别小看了梁健,他跟长湖区委书记胡小英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之所以进入区委组织部据说也是胡小英一手扶持,胡小英跟宏叙市长的关系,有目共睹,因此他可以说,也是坚定的宏叙派。几万块钱,肯定是难以打发他的。”
这时候又有人敲门。进来的是翟兴业,手拿了一个信封。杨小波看到这个熟悉的大信封,心想,难道翟兴业又要给自己送钱就说:“翟指挥长,该客气的,昨天你已经给了,这就不需要”翟兴业说:“杨部委,这是我给梁健的,刚才他让我们打扫房间的工作人员,又退还给我了。”
金超这才说:“看来杨部委说得真是没错啊”翟兴业问什么情况,杨小波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讲了一遍。翟兴业这才了解到梁健和胡小英的关系,至于胡小英和市长宏叙的关系,他早有耳闻。翟兴业说:“怪不得他怎么都不肯收我的礼”
金超说:“那现在怎么办”杨小波朝翟兴业说:“指挥长,你看这样行不行”翟兴业仔细地听杨小波说起来。
熊叶丽来到河边时,见梁健双手插在袋,看着山涧里潺潺的河水。灯光依稀,熊叶丽看到梁健身材伟岸,背挺腰直,很有男人阳刚之气,心里不禁一动,向他走去。
梁健看熊叶丽款款走来,说:“我们沿河边走走”熊叶丽说:“好啊”两人开始不说话,这里是四川盆地边缘,山石奇峻,溪水从远处的山岚而来,听着都觉得灵动。空气也格外清新。熊叶丽一个下午的郁闷总算得以稍稍缓和。
这样和梁健并肩而行,忽然让熊叶丽生出了一种浪漫情怀。山清水秀,俊男美女,一切似乎都如梦如幻。她不禁想起了乔国亮,他和她已经多久没有一起散步了五年六年心里忽然有些凉飕飕,自从乔国亮担任省人事厅处长之后,他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即使在一起,他们的生活也如放在太阳下晒过的海绵,干巴巴的。哪怕是一起并肩散步这样简单的事,也早已成了带着青春痕迹的美好记忆。如今,在这方陌生的天地之间,与梁健并肩缓缓而行,她甚至感觉到了幸福。她自嘲地对自己笑笑,看来自己真是不幸已久,很容易就满足了啊
走了一段路,梁健先打破了沉默,说:“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熊叶丽脚步微顿,看向他:“什么事”
由于河边高低不平,落脚不稳,熊叶丽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靠向了梁健,肩膀与梁健轻微碰触。肌肤相触,梁健仿佛触电般想起温泉浴池里的一幕,此刻,夜幕低垂,四周安静无人,梁健心里不禁有些翻腾。他赶紧深呼吸,压制住身体对于熊叶丽的强烈,说:“指挥长翟兴业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我们要找他的不是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蛮有能力和魄力的。”
熊叶丽还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她这次受命来考察之前,领导明确对她说过,这次考察非同寻常,涉及到市政府一个重要岗位也就是市建设局局长的人选,所以一定要深入了解各方面的情况,领导还特意告诉她,宏市长不喜欢这个人所以说,如果真要说,他们为什么要找翟兴业这个人的茬,说穿了就是翟兴业他不是宏市长的人
熊叶丽是宏市长一边的人,宏市长曾经说过,要向省委有关领导建议,将熊叶丽的丈夫省人事厅副厅长乔国亮调来镜州市担任常务副市长。这能帮助乔国亮更上一个台阶,毕竟在市里担任常务副市长,岗位比省厅副厅长要重要得多而且,乔国亮来镜州,也算解决了这么多年来他们两地分居的窘境。因此,只要是宏市长的事情,她都是支持的,也不去探究到底为了什么
熊叶丽说:“之前,我也没好好跟你谈起过,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翟兴业不是宏市长的人,他是市委书记谭震林那一边的,谭书记想要启用翟兴业来取代现任市建设局局长荣威。这一取代,将会对整个镜州市建设发展,产生重大影响。因此,宏市长才让我俩来参加这次考察。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能来参加这次考察,可是宏市长通过市委组织部的领导钦点的。”
梁健听了这番话,心想,对熊叶丽来说,翟兴业不是宏市长战壕里的战士,也就不是她的战友,通过考察来发现他的重要问题,找点茬,然后给他上位设置障碍,也算的上理所当然。可对于他梁健,他却没有这样“理所当然”的理由。梁健说:“难道,就因为他不是宏市长的人,我们就要找他的茬吗”
熊叶丽意识到,梁健似乎对翟兴业有好感。心想:难道梁健并不是坚定地站在宏市长这一边问道:“昨天晚上,我看到翟兴业从你房间出来,你们俩真的不是很熟悉”
梁健察觉出熊叶丽语气里对自己的怀疑,就说:“熟悉肯定算不上我只是觉得,这人有能力,是一个可用之才。”熊叶丽说:“这一点,我也同意。可领导交给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发现他工作和生活存在的一些问题。”梁健说:“但我们也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啊”熊叶丽说:“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之前我一直没有跟你透露,就是不想给你造成先入为主的偏见,让你用自己的眼睛看问题。但是,因为受考察时间的限制,要实现从表象到本质的突破有时候还真的不容易。其实,翟兴业身上存在很多明显的问题,关于他的举报信也接连不断。他这人能力的确有,为人也热情,但政治素质却不怎样,拿公家的钱不当钱,有些工程也变通搞了很多猫腻,可以说,在挥霍和滥用职权方面他很有一套。这样的人当了市建设局局长,全市建设大权落在这样一个人手,肯定会出问题。我们考察一个干部,不仅仅看的是能力,而是从德能勤绩廉多方面综合起来。翟兴业这人能力堪当大任,可是德这一方面却绝对不过关,在德和能的关系,我们始终强调德能兼备,以德为先。翟兴业在德廉等方面的确存在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这就值得我们警惕。虽然我们此行是带着宏市长的任务来的,但却绝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宏市长的要求也很明确,只要秉公办事,如实反映考察人员情况。所以,我们只要做到如实反映情况就可以。这既是对我们自己工作的负责,对宏市长负责,也是对镜州市几百万老百姓负责。”
梁健对个细节不甚了解,但关于翟兴业不拿公家的钱当钱这方面他是不怀疑的。比如,他昨晚给他的信封袋,里面就是几万块钱。梁健不相信这些钱会是他自己的私房钱,肯定会变通一下,从经费里开销的。另外,关于曾倩反映的事,给天罗乡小学安全事故做假鉴定方面,梁健觉得也不是全无可能。
梁健说:“可是,目前的问题是,即便他真有问题,我们也没奈何啊,毕竟曾倩提供不了真凭实据。”熊叶丽说:“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再去找曾倩。”梁健说:“找曾倩有用吗你不是已经见过她,她提供不出有力的证据啊”熊叶丽说:“不一定。我感觉,今天上午曾倩是有所保留的。别看这个女孩子涉世不深,不过她很聪明,她看出杨部委不会认真对待她提供的线索,甚至有可能毁掉那些蛛丝马迹,所以她没有细说。我觉得,要不你去试试”
梁健诧异地问:“我为什么是我啊”熊叶丽停下脚步,看定梁健说:“我能察觉出来,她对你有好感”梁健笑道:“不会吧”熊叶丽说:“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孩对你有好感不好啊”梁健隐隐觉得熊叶丽话语之,透着一丝试探和醋意。梁健摆了摆手,说:“算了吧,人家是有男朋友的。”熊叶丽说:“这么说,如果没有男朋友,你就想追人家啦”
梁健见越说越离谱,说:“说哪里去了,还是说正事吧,我们下一步能做些什么”熊叶丽说:“我们去找曾倩,我相信,你在的话,她能说得更多。”
梁健说:“如果,你真这么觉得,那么我们这就去吧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熊叶丽说:“不知道。”梁健哑然:“那怎么去啊”熊叶丽说:“我们不是长着腿和嘴嘛,去的话靠腿,不认识的话靠嘴,问问就知道。”梁健说:“看来,也只能靠这最原始的办法了,只是这样子别打草惊蛇才好”
两人沿着河边道路向着天罗乡集镇的方向走去。为了方便购买物资,援建指挥部的选址本就离集镇不太远。上午熊叶丽跟曾倩谈话时,有意无意地问到了她住在哪里,她说是在集镇一座桥边的二楼小屋里。
梁健和熊叶丽向着那个方向跋涉而去。没有车子代步,走了不多一会儿,两人浑身热乎,腿也有些酸软。梁健说:“平时养尊处优,出入都有车子,这会要用双腿,就不行了”熊叶丽说:“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我都没说不行,你怎么能说不行呢”梁健见熊叶丽说得有些暧昧,就开玩笑说:“除了走路,其他都行的”熊叶丽说:“好吧,你行”这话听起来,越发得透着暧昧,熊叶丽心突突跳,心想,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的在山路上走,人家看到了,会不会以为他们在私奔呢
梁健说:“前面那里有灯光,应该就是了吧”熊叶丽说:“没错,那里应该就是集镇了”
忽然,身后两束灯光射过来,照亮了梁健和熊叶丽的身影。有一辆车从身后急驶过来。梁健说:“我们走边上一些”熊叶丽往路边靠了靠。两人就一起靠边走,肩头几乎并在一起,穿得都是短袖,手臂肌肤的碰触让人心痒、心醉、心麻,然而他们却都当作没有察觉,只是默默享受这一份接近和美好而已。
有时候,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没有明言的暧昧比明白的宣言更加挑逗人心,默默许可的接近比大张旗鼓的拥抱更让人心旌动摇。梁健给自己找理由:我跟熊叶丽也算是同志一场,同志之间的好感,不用白不用;肌肤若有如无的碰触,那种时断时续的美好感觉,只不过给这无聊的山路增添了一丝乐趣而已,也不算太违反原则。
正自感觉良好,猛然察觉有些不对劲。身后,那辆打着远光灯的车子,来得太快。刚才还在远处,此刻却已经追到了脚跟。梁健暗觉有股怒气冲冲的能量,正朝他俩汹涌过来。熊叶丽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危险,正从背后如芒刺来,正要回身去看,肩头猛地被梁健的手搂住,接着身子便向着路边滚去,没入了道路和溪水之间的草丛之
她刚抬起头来,看到一辆飞驰的越野车从他们原本走路的位置飞掠过去。她腿都软了,如果刚才不是梁健反应迅,两人估计都已经成为轮下之鬼。梁健也是一身冷汗,赶紧去看车牌,发现飞驰而去的车子,车牌被一块塑料纸套住了。
梁健说:“车牌遮住了。看来,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觉得我俩碍事,想要我们永远闭嘴呢”熊叶丽说:“看来我们是真的陷入麻烦当了。”梁健说:“还想继续下去吗”熊叶丽说:“听你的如果你要放弃,我不会反对。这都已经到了要用性命相搏的地步了。不过梁健,这样一来,你大概再无怀疑了吧”梁健说:“虽然我对这里不熟悉,但无论如何,这片土地,还是领导下的土地,不是凶手恶霸的天下对某些人,我本是存着一些好感的,所以一直很挣扎,这下子倒好,问题反而明朗了,既然他们拉响了战斗的号角,我肯定不会做逃兵。邪不压正,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反了天去”
梁健认定,刚才的车子,肯定是指挥部或者天罗乡某些心里有鬼的人派来的。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要找出证据,还原事实真相的决心。
梁健充满斗志地往前走去,走出一段才发觉熊叶丽并没有跟上来。梁健回过身,来到熊叶丽身边,问道:“熊处长,怎么了”熊叶丽说:“我要感谢你一下,感谢你刚才救了我的命。刚才若是你稍稍迟疑,我就没命了”梁健说:“你已经谢过了”熊叶丽说:“没有。”话未落,她上前一步,嫩藕一般笔直白皙的手臂攀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梁健,说:“我会一直记住今晚的。”她颀长而光滑的脖颈,还有她透着丝丝香甜气味的脸蛋此时离梁健的唇只有零点一公分,不过这一刻,梁健没有任何杂念,有的只是对生命的感恩和珍惜。
锋利的刀刃划过肌肤,过一会儿才见血。对死亡的恐惧也是如此,刚才千钧一发,梁健本能地做出了最迅的反应,此刻,感受到熊叶丽光滑的手臂紧紧地拥着自己,呼吸着她身上独有的女人气息,对于死亡的恐惧才猛然觉醒,一点一点渗入内心。
其实,每一次恐惧都会在心里留下痕迹。当熊叶丽拥抱自己的一刹那,梁健脑电光火石般想起了和胡小英拥抱着随着电梯坠落的一幕。
一会儿,熊叶丽放开了梁健,不过那种温馨柔软的感觉仍然清晰地留在他的双臂和胸膛之间,梁健低头看着她美好的脸,说:“我们还有一段路,剩下的路说不定还会有危险。”熊叶丽说:“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一句,熊叶丽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和他在一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熊叶丽抬头飞快地看了梁健一眼又移开了,心头突然冒出的想法几乎吓到了她自己: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是我的熊叶丽敏锐的感觉到,这个男人一定会有更好的前途。除去名誉和地位不谈,他本身也会越来越成熟,让很多女人为他身上独有的坚定、成熟气质所钦慕她摇摇头,用手撩了一下头发,似乎要撩去那些如影随形的胡思乱想。毕竟,他再优秀,也不可能成为她的风景了。
接下去的路总算安全。那辆越野车刚才没有将梁健和熊叶丽送入鬼门关,估计不敢再故伎重演,否则就太明目张胆了到了集镇,梁健问了几个人,渐渐靠近了曾倩家的房子。
一座横跨山涧的桥边。背靠着河水,是一座两层楼的小房子。梁健心想,俗话说,背水一战,曾倩所住的这栋小屋,从风水学上来说,是不太合理的也许这里的人,没这么多讲究。
来到屋子前,二楼的灯光亮着。梁健敲了敲门。上面没有回应。梁健又敲了敲门。
曾倩在楼上听到了,“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刘宝瑞说:“不用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曾倩和刘宝瑞,上午去了指挥部,曾倩因为看到接待自己的是杨小波,心就有了顾虑。虽然和杨小波的接触,也只是那一次在食堂的匆匆一面,但曾倩还是有强烈的预感,这个说话处处透着规矩的人,不会真正关心她的事情。所以,在下午的谈话,她有所保留,并没有将有些事情告诉他们。
从指挥部出来后,刘宝瑞对她说:“官官相护,这才是官场。曾倩,他们是不可能帮助我们的,考察组来这里也不过只是走个形式,谁愿意无端端给自己惹一身麻烦更何况,能被派来这里指挥援建工作的人,一定是受领导器重的人,考察组肯定会送个顺水人情,到时候那些被考察对象援建期满,回去就提拔了,考察组的人就都是恩人。”曾倩非常失望:“难道我父亲就只能这样白白死去难道就没有人会来维护正义了”刘宝瑞理解曾倩报仇心切,但还是觉得曾倩太理想化,说:“这个世界,没有正义,只有利益。曾倩,你跟我一起去成都吧。别再想不开了,我相信,伯父在九泉之下肯定也希望你生活的开心。他肯定不希望你因为对诸法先和翟兴业等人的恨,一直深陷其,无法自拔跟我去成都,把这里无法挽回的东西,用我们好好的、幸福的生活来遗忘吧”
曾倩说:“宝瑞,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真的忘不了,那是我相依为命的父亲,是我心最亲最爱的人,只要我父亲的死,一天没有得到昭雪,只要丧尽天良的贪官污吏还在天罗肆意横行,我是没办法从天罗走出去的。”刘宝瑞说:“难道,为了报仇,你真要牺牲你自己美好的生活难道,你真的认为伯父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曾倩说:“不是报仇,宝瑞。我是要让真相大白于世人的面前。我也不是牺牲我的生活,我觉得这就是我的生活。”刘宝瑞看了曾倩好一会,终于开口:“曾倩,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走我明天就回成都了,如果你不和我走,就是拒绝了我。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以后会后悔的”曾倩深深看了刘宝瑞一眼,不可否认,她也是爱着这个一直以来执着于自己的男孩的,只是,爱情是生命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她无法为了刘宝瑞把这里的一切丢下。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没有了犹豫和彷徨,她说:“如果我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你去了,我会痛苦一辈子的。”
刘宝瑞说:“既然你已下了决心,我也不会再强求。只希望你一切都好。我走了,明天我就回成都。”曾倩看了他一眼,心微微颤了颤,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她垂下眼睛,语气诚挚:“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我从心底里感谢你。”刘宝瑞看着她白皙的脸,只觉得胸口闷的慌。可是,既然要走了,纵使说上千言万语,也还是分别。便说:“我不需要你感谢,只要你过得好。我走了。”曾倩忽然抬头,说道:“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刘宝瑞疑惑:“什么”曾倩说:“帮我看看楼下到底是谁,如果是闲杂人,就让他们走吧,如果是熟人,喊我一声,我下去。”
刘宝瑞走到楼下,打开门,见到梁健和熊叶丽。刘宝瑞有些奇怪:“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熊叶丽说:“我们想再跟曾倩聊聊。”刘宝瑞对他们没有好感,语气冷冷的:“你们帮不了她什么忙,还是别打扰她了。”
曾倩听到了什么,从楼上下来,看到熊叶丽和梁健。见到梁健时,她的目光如星辰一般亮了起来。曾倩道:“你们想要跟我谈什么”熊叶丽说:“你早上来反映情况,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所以想再找你谈谈。”
刘宝瑞听到又是那些没有结果的事情,心下不耐烦,就说:“曾倩,我走了。”曾倩冲他点点头,没有说话。刘宝瑞沿着道路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曾倩看着他没入黑暗的身影,心隐隐地疼了一下。
转过头,曾倩对梁健他们说:“上去坐坐吗”梁健和熊叶丽都点了点头。正要迈入曾倩家里。忽然又有一辆打着远光灯的汽车飞驰而来。车灯异常耀眼,照得梁健他们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睛紧紧闭起,即使曾倩也用手遮住了眼睛。
那辆车几乎是在几秒钟内,忽然停在了梁健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两个人,杨小波、金超,还有指挥长翟兴业。杨小波挤出了微笑,说:“熊处长和梁部长,怎么这么有雅兴,晚上还出来夜访啊”熊叶丽笑得恰到好处,说道:“我们只是散步,没想到一走就走远了,正好碰到曾倩送男友下楼,便打个招呼。”
杨小波说:“梁部长、熊处长好雅兴啊男女搭配,走路不累啊,一走就走了这么远呢好啊你们是要去曾倩家里坐坐吗要么我们一起啊”翟指挥长说:“好啊,要说曾倩啊,是我们天罗乡原副乡长曾方勇的女儿,我当了这么久的指挥长,都没有来曾倩家里拜访过,今天正好,我也来拜访一下。”
这么晚拜访人家显然是不合适的,但翟兴业的意思其实很明确,如果梁健他们进去,他们也跟进去,这等于是把梁健和熊叶丽严防死守,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和曾倩单独相处。
梁健想,看来他和熊叶丽的行踪早就已经被杨小波和翟兴业他们掌握,这更加证明,刚才路上想置他们于死地的车子,很可能就是他们一手安排的。
熊叶丽也已经感觉,杨小波这批人跟在身边,曾倩肯定不会说出那些藏着的话,就说:“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这么一大堆人马,怎么好去打扰人家一个小姑娘呢我们刚才也只是偶然碰到曾倩,便过来说了两句。平时缺乏运动,今天贪看天罗夜景,走了这么多路,一时间也有些累了,我要回去了而且,天也晚了,人家女孩子也该休息了。”
梁健也说:“回去了,我也觉得腿酸。”曾倩听出了熊叶丽和梁健的意思,也就没有挽留他们。这样一来,杨小波说:“那我们也不打扰了。翟指挥长,这么晚了,你一定要把我们熊处长和梁部长送回去吧,否则路上不安全,我这个组长第一不答应了。”
翟兴业说:“那肯定的。我要对考察组在天罗的一举一动负责到底,考察组在天罗的安全问题,是我的第一任务。所以,以后请熊处长和梁部长出来散步之前,都跟我先打个招呼,也算是照顾我的工作了刚才我们就是看到熊处长和梁部长不见了,才出来找的。”
翟兴业显然是在责备熊叶丽和梁健私自行动。熊叶丽说:“不好意思,劳烦各位了。今天的事,是我不好。吃了晚饭,左右无事,想着以后也许都不会再来天罗这个地方,便想出来走走。正好在走道里遇到梁部长,便拉了梁部长当护花使者,让他保护我的安全。没想到惊动了翟指挥长,还请翟指挥长见谅。”翟兴业说:“我哪里敢受熊处长的道歉啊这是我们的安保工作不到位,现在好了,话也讲清楚了,希望熊处长能够配合。”杨小波说:“不但熊处长要配合,我们都会配合的,梁部长,你说是吧”
梁健没回答,笑笑,上了越野车。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到了指挥部,大家各归各房。
不一会,熊叶丽打电话给梁健:“看来,接下来杨部委和翟兴业肯定会死死盯着我们了。”梁健气愤地说:“他们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行动自由”熊叶丽说:“他们是有理由的。市委组织部也有规章,考察组出来一定要集体统一行动,听从组长的工作安排,他有权利要求大家不私自行动的”梁健说:“这么说,我们就没办法单独跟曾倩见面了”熊叶丽说:“很难,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梁健说:“这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越是这样,越是证明其一定有鬼”
发了阵牢骚,想想还是无可奈何,只好熄灯睡觉。
夜里竟然下起了雨来,雨滴打在板房的铅皮顶上,啪啪啪地响着,很有些引人惆怅。白天坐了一天板凳,听考察情况听的头昏脑胀,身体疲乏,再加上晚上走了很长的路,睡下不久,梁健还是揣着心事进入了梦乡。
“笃、笃、笃”,有一只鸟来啄梁健的头。梁健被啄醒了,听到有轻微的敲门声,这个时候谁来敲门也太诡异了吧
梁健开了灯,坐起身子问:“谁”回应他的仍然是轻微的“笃笃”声,显然是手指叩门的声音。梁健心想,难不成是熊叶丽来找自己这么一想,睡意全消,一骨碌起了床,轻声说了声“等等”,套了件裤子,就来开门。
门一打开,一股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梁健瞧见曾倩湿漉漉地站在门外,潮湿的发丝沾在脸颊上,发端还有水珠不断落入光洁的脖颈之。瞧见曾倩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梁健从心底本能的升起一股怜悯。
梁健说:“赶快进来。”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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