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仿佛再次坠入了冰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可此刻的我连抬手擦泪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
我在这寂静的病房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出壳了。
我依稀看到,池宴忱守在苏悦的手术室外,心急如焚。他不停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满脸懊悔和自责。
苏悦在手术室抢救,她的手腕割了很深的一道口子,流了很多的血。
就算抢救回来,大概也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我就知道,她是不可能会心甘情愿给我捐骨髓的。她就是要用这种极端的苦肉计,来让池宴忱心疼和妥协。
毕竟,上辈子她就是靠着柔弱和苦肉计,一步一步将池宴忱的心套牢的。
只不过,我不会再像上辈子那么执着,那么不甘心。她根本不用争抢,我也不会再要池宴忱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走了出来,池宴忱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苏小姐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观察。”
医生的话,让池宴忱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冲护工和护士发了很大的火儿,“你们都是怎么看护病人的?”
护士结结巴巴的说:“池总,她小姐她…她一直都表现的很正常。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想不开割腕自杀。”
“都醒目一点,不要在让她出任何事情。”
“哦哦,我们都知道了。”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
“苏小姐已经醒了,池总可以进去看她!”
紧跟着。
池宴忱做了全身消毒,又换了防护服。而后,进了苏悦的病房。
苏悦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已经被抢救过来了。
此刻,她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柔美虚弱的小脸毫无血色。
池宴忱阴沉着脸,迈着长腿走到病床跟前,“阿悦,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悦凄美的眼睛看向他,未张口,泪先下,“阿忱,你又何必让医生救我呢?就让我这样死了最好。等我死了,你也可以拿我的骨髓去救沈星乔。”
池宴忱无奈顿了口气,“不要说这些傻话,你不能死,乔乔也不能死,我要你们两个都好好活着。”
苏悦听了,双眸一眨,两行眼泪夺眶而出,“阿忱,你舍不得我死,和舍不定沈星乔死,内心的感情是一样的吗?”
“……”池宴忱眉头紧皱,没有回答!
苏悦又虚弱的伸出手,颤颤巍巍去拉他的手,“阿忱,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会选择救谁?”
池宴忱沉吟几秒,绷着脸回了一句,“你好好的休养,不要问这种不现实的问题。”
看着他的表情,苏悦惨然一笑,心如死灰的说:“好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如果只能活一个,你一定会选择救沈星乔。我在你心里,根本就可有可无。”
池宴忱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你不要再说这些,乔乔是我的妻子,我是不可能会弃她不顾的。”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是什么身份?”苏悦流着泪逼问他。
池宴忱思考了几秒,有些疼惜的说:“阿悦,你在我心里,算是一个很重要的红颜知己。同时,你也是我最欣赏的女人。”
苏悦听了,情绪激动的反驳,“不…我不要做你的红颜知己,都不到你的爱,我宁愿死!”
“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执着?我…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也不是一个好男人。”
苏悦泪水涟涟,凄怆的说:“阿忱,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男人。可是……”
“可是什么?”
苏悦眼珠一转,没有再说下去。
“你好好休养,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别的。你们好好看着她,类似的事情,我不希望在发生第二次。”
“是,池总。”
正说着。
护士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更加惊慌,“池总,不好了,太太呼吸停止了。”
“什么?”池宴忱惊慌失措,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阿忱阿忱~”
池宴忱出去后。
我看到苏悦崩溃大哭起来,同时,又开始凄怆怨怼的咒骂我。
“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沈星乔会那么好命?她一出生,就抢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而我爱过的两个男人,偏偏都爱上沈星乔,我到底哪点比不过她?”
“她爱过的两个男人?”我听了,心中一阵疑惑!
他不是只爱池宴忱吗?
苏悦还在凄厉痛哭,怨愤到了极点,“池北霆,你辜负我。池宴忱,你也辜负我。既然你们都那么爱沈星乔,那我就让她不得好死……”
我听了,心里止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更加迷茫惊讶。
原来…苏悦曾经也爱过池北霆吗?
可是,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交集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她现在这么爱池宴忱,断不可能是遇上池北霆后移情别恋。
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在遇上池宴忱之前,先爱上的人是池北霆。
苏悦扯过被子,蒙住头哭泣的很伤心。
我还想再听听她还会说些什么时。
一股巨大的拉力,将我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
“快上起搏器,加大功率。”
“砰-砰-”
在起搏器的巨大吸力下,我的上半身被电磁吸起,而后,又重重的跌回床上。
医生满头大汗,一直在重复着相同的步骤。
“乔乔…乔乔…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池宴忱也在不断呼喊我。
“血压40,高压55,低压35。”
“不要停,继续……”
我的意识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游离,耳边的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身体仿佛不再受自己控制,每一次电击带来的剧痛都像是要将灵魂撕裂。
池宴忱的呼喊声越来越焦急,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祈求,“乔乔,你不能离开我,你一定要挺住!”
医生们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汗水湿透了他们的额头和脊背,“准备肾上腺素!”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在一次电击之后,仪器传来了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血压回升,脉搏恢复正常!”医生们长舒了一口气。
池宴忱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和激动。“乔乔,你挺过来了,太好了......”
我一阵恍惚,才意识到刚刚看到医生在抢救的人,居然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