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也暗暗担心着,但她向来冷静自持,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急,再等等看。”
陆子豪一边陪小欧玩棋子,一边撇过俊脸。
“你在这儿走来走去巡逻吗?你现在知道紧张了?你早干嘛去了!”
明明知道那是一个烫手山芋,就不该让她跑出去!
万一把白家人招惹了,事情传出去,麻烦立刻就会接踵而至!
叶云川差点儿就哭了,压低嗓音:“她说她只是去看看,去转一转,很快就回来。”
“很快是多快?”陆子豪嗤笑:“女人的话你怎么能信!整整一个下午都过去了!影儿都还没瞧见!”
叶云川扭过头望了一下黑沉沉的天色,道:“这么晚了,要不今夜你们也歇这边吧。”
陆子豪白了他一眼,冷哼:“我们自己有车,回招待所非常方便。你先把那烫手山芋给解决掉,顾好你自个吧。”
“要不——我出去找找她吧。”叶云川深吸一口气,道:“我让管家开车载我出去找。”
“不可以!”江婉摇头:“秀眉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女子。她既然说会回来,便会回来。”
陆子豪也不赞同叶云川出去找,道:“别跟她扯上关系。她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你都别去白家门口晃。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引人注目适得其反!”
“好吧。”叶云川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江婉有些坐不住,缓慢踱步来去,松懈一下紧张的神经。
小欧揉了揉眼睛,问:“爸爸,我们回家睡觉觉不?”
陆子豪闻言,将棋子丢下,大手将他抱起。
“来,先在爸爸怀里睡。”
小欧有些嫌弃,嘟嘴:“我要妈妈抱。”
“不行。”陆子豪摇头:“你太沉了,费妈妈的手臂。”
小欧暗自委屈,乖乖闭上眼睛。
江婉瞧见这边的动静,快步走过来。
“要睡了?喝点儿水,上洗手间再睡吧。”
小欧立刻睁开眼睛。
江婉兑了温水,喂他喝下半杯。
“走,妈妈带你去嘘嘘。”
陆子豪主动牵起小欧的手,道:“外头灯光有些暗,还是我带他去吧。这边我比较熟。”
江婉点点头。
父子俩出去了。
叶云川裹着大衣,心情烦闷搓着手。
倏地,陆子豪抱着小欧快步跑回来。
“她——她受伤了!晕在洗手间旁!”
什么?!
叶云川和江婉吓得脸色煞白,随后一前一后奔出去。
陆子豪只好抱着儿子跟上。
一会儿后,郝秀眉被抬进客房。
叶云川避嫌侧过头去,紧张问:“嫂子!她是哪儿受伤?你快瞅瞅!我已经让管家找相熟的医生过来!”
江婉发现郝秀眉脖子侧面有一道血淋淋的伤痕,发现血已经凝固大半,猜想应该是早些时候受的伤。
她又检查其他地方,尤其是手脚。
“没有!只有脖子侧有一道伤口,大概十厘米长,看着像是划伤。”
叶云川皱眉提醒:“你再仔细瞅瞅!冬天穿衣厚,可能身上也有伤。”
江婉快速掀衣检查,很快断定。
“没有,只有脖子这道伤口。多半是没及时处理,伤口感染了。”
叶云川气恼:“多半是破伤风!这死丫头!”
十几分钟后,医生背着药箱来了。
医生仔细检查一番后,给伤口消毒,又打了针。
“这两天别乱动,好生养着。饮食上别太荤腥油腻,尽量清淡些。”
叶云川答谢医生,让管家送他出门。
江婉不敢走开,守在床边。
叶云川走了回来,见郝秀眉脸色微白,安安稳稳睡在被子下,忍不住皱起眉头。
“嫂子,你看今晚……能不能留下照顾她?我跟她毕竟男女有别。我爷爷这边就两三个仆人,还有老管家——全部都是公的。”
“好。”江婉点点头,却顾虑陆子豪父子该怎么安排。
叶云川道:“都住下吧。这边客房多,被子也多。”
江婉提醒:“让他们住隔壁吧。万一晚上孩子闹起来,我也能照应一二。”
叶云川转身立刻去安排。
幸好这两天京都的天气转暖,不用烧炭炉取暖。
陆子豪将睡熟的小欧安顿好,便倒水洗脸洗手洗脚。
叶云川换上睡衣,踩着拖鞋懒洋洋走进来。
“要给你整一套睡衣不?”
陆子豪自顾自擦脚,答:“不用,我没你那么矫情!”
“呵呵!”叶云川嘲讽:“以前你的睡衣数量是我的好几倍!就我矫情?”
陆子豪将脚擦好,脱去外裤。
“白家那边怎么样?派人去偷偷看了没?”
叶云川苦笑:“听说刚刚白家两辆车都开出来,载着好几个人去医院。”
什么?!
陆子豪惊讶问:“她给白家人下毒了?”
“八九不离十。”叶云川解释:“她自小在山里长大,各种蛇虫爬蚁都不怕。花花草草,哪些有毒,哪些没毒,哪些能治病,她大多数都认得。”
陆子豪皱眉瞠目:“她不知道这是在犯法?如果被抓了,内幕都被审讯出来——对她又有什么好处?!真是胆大包天!”
叶云川摇头叹气:“她一个山里丫头,哪里懂那么多!爱憎分明,有仇必报,情感直率得很。”
“你干脆直接说她傻。”陆子豪冷哼:“不更贴切些?万一闹出人命,警方查找到她的头上,她能顺利逃脱?不仅她逃不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叶云川摇头:“不会,她会有分寸的。她顶多整蛊抓弄白家人,让他们闹闹肚子,不敢弄出大阵仗来的。”
这一点,他敢为郝秀眉打包票。
小姑娘只是爱玩爱新鲜,心思爽朗耿直,不是那种大奸大恶草菅人命的坏蛋!
陆子豪追问:“白家人怎么样了?你去医院打听了没?送几个进去了?”
“还没回消息。”叶云川憋笑:“只说大概十来个人,争着抢洗手间……后来争着上车去医院。一个个都很狼狈,估摸都拉虚脱了吧。”
陆子豪蹙眉问:“没被发现吧?她的伤口只是树枝划伤?”
“不知道是什么弄伤的。”叶云川答:“医生说,貌似是尖锐的东西,可能带着铁锈,所以引发了破伤风。”
陆子豪追问:“白家那边没闹哄哄的?没说闹贼?”
“……倒没有。”叶云川解释:“就是好些人闹肚子,跑进跑出的。小姑娘想为自己的师傅鸣不平,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也许是气不过白家人那么无情,想法子整蛊一下,为白心仪出出气。”
陆子豪经历过风浪,见识过人心冷暖,在外跑商大半年也见惯了风雨。
“趋利避凶是人的本能,算不得什么大罪过。在残忍的战争年代,人性的恶根本禁不住试探。她的师傅确实有过不幸,但残酷的大环境下,又有几人能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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